風(fēng)月恨還沒有蠢到那個地步。
有時花自落覺得自己了無牽掛,難免有孤獨之感,但想到世界上還有這么一個人偷偷恨著自己,又覺得倒是挺有意思的。
想著,她低低笑了。
風(fēng)月恨敏銳的聽見了她的笑聲,皺著眉看向她。
花自落只是微笑著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向自己的前面:“樓主要回來了。”
果然,五聲之內(nèi),有一身形修長的男人帶著木頭鬼臉面具,身后跟著幾個傀儡侍女,進來了。
二人對著他行了個禮。
時玄蘭擺擺手,他的心情似乎還挺不錯,但是他的身后沒有白滿川了。
花自落覺得,他可能是留在那個莊子里了。
她不免想,句芒山下那座院子里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?
因為有面具遮著,花自落無法觀察時玄蘭的表情,但是可以肯定的是,他應(yīng)當(dāng)沒有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逾距的行為。
晚上,花自落悄悄甩開所有人,去往句芒山。
白天這里就已經(jīng)很冷清了,如今到了晚上,更加有一種死一般的寂靜,整個莊子里沒有一盞燈,如同一個大大的墳?zāi)挂话?,蓋在山腳下。
趁著夜色,她潛入莊子內(nèi)。
月明星稀,她跟隨一個侍女找到了白滿川那位夫人的房間,但卻并沒有看見白滿川的蹤影。
女人死氣沉沉的躺在層層帷幔之后,花自落站在角落里,只能看見一團壓抑的陰影。
就好像那里躺著的已經(jīng)不是一個活人,而是一個死人,一具尸體。
撥開珠簾羅帳,她終于遙遙看清了那個女人的長相。
很蒼白、很瘦弱、很病態(tài)的一張臉,甚至有些恐怖,幾乎看得人心驚。
這樣的一張臉,無論是誰看見了都會很清楚明白的知曉——她病了,并且病得不輕。
可,白滿川不是神醫(yī)嗎?
就算治不好,難道便能讓人變成這樣嗎?
花自落不懂醫(yī)術(shù),她不知道。
她悄悄的靠近了那個女人,女人躺在床上,沒有動靜。
她凝視著這張臉,良久之后,她的心中好像突然有人說話。
女人要死了。
這是一種極其詭異的直覺,花自落確實不懂醫(yī)術(shù),但是她就是覺得,躺在床上的這個女人要死了,無論是再好的藥,再細心的照料,也無法阻止死亡的來臨。
而且這種死亡的陰霾即將降臨——女人也許沒多久就要死了。
只是這個“多久”到底是多久她也不知道。
花自落又想,也許死亡對于這個女人來說,是解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