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他已經(jīng)做好了兩手準(zhǔn)備……人會愿意自己回來的,他想。
于是他說:“三天,最遲三天。”
慕容雪愣了一下。
時玄蘭笑了,目光穿過雨幕,落在一個虛無縹緲的點(diǎn)上,而后輕輕嘆息。
“三天后,他們會自己出來的?!?/p>
火、人、心緒
雨還在下,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。
破敗的茅草屋內(nèi)被人堪堪清理出來一塊干燥的地方,旁邊的土地上升起了一堆火,秋月白半躺在一邊的茅草之上,陸緋衣為他拔箭,清理傷口。
血流了滿手,但好在這一箭看似很深,其實(shí)箭身并不長,處理起來并不困難。
陸緋衣滿頭大汗,心想,剛剛真是嚇了他一大跳。
秋月白咳嗽兩聲,處理好傷口后想要將自己小步小步挪到更靠近火堆的地方烤衣服,陸緋衣見他艱難,直接將人抱起放在一邊的草堆上,又將旁邊的草稍微撥開了點(diǎn),免得燒著。
他似乎還心有余悸:“你怎么樣?火夠嗎?我再丟點(diǎn)柴火進(jìn)去……”
說是柴火,其實(shí)只是室內(nèi)的一些爛木頭,包括但不限于腐朽的窗戶之類的東西,空氣中有一股潮shi的霉味,但此時這里已經(jīng)是他們能找到的最好的可以躲雨的地方了。
秋月白虛弱的垂著眼搖搖頭:“就這樣罷,夠了?!?/p>
外面還在下雨,若是這些燒完了,就很難找到其他能燒的木材了。
天已經(jīng)全黑了下去,外面電閃雷鳴,狂風(fēng)大作,陸緋衣將自己的衣服烤的差不多后遞給了秋月白,自己再接過他的衣服接著烤。
“你剛剛真是嚇?biāo)牢伊??!彼f:“剛剛流了好多血,我腦袋一片空白——幸好箭不長?!?/p>
秋月白還在咳嗽。
他瑩白的皮膚因?yàn)槭аチ斯鉂?,透露著一種灰敗的美,然而沒過多久,這種灰白的顏色就被一種詭異的紅暈替代,陸緋衣一直坐在草堆上觀察著他的情況,見狀立馬爬過去一摸他的臉:“你發(fā)燒了。”
皮膚觸手滾燙。
“我沒事?!鼻镌掳渍f,可他的身子分明在發(fā)抖。
“不可能沒有事?!标懢p衣?lián)е?,眼睛朝著四周張望了一下,找到了一個堆著灰的瓦罐,他站起身來去撿,就著外面的大雨仔細(xì)洗了洗,跑出去接了水帶進(jìn)來架在火上燒,又撕下一片自己的衣服打shi,給他擦了擦臉。
做完這一切之后,陸緋衣發(fā)現(xiàn)秋月白好像很久沒有動靜了。
他僵了一下,探了探面前人的鼻息,松了一口氣。
還好,只是睡著了。
陸緋衣坐在他的旁邊,聽著外面的雨聲,用指尖撫摸過他的臉,微微皺著眉頭。
他一邊想著“回去后要帶著人把那些人全殺了”,一邊擔(dān)心秋月白的情況,腦袋里胡亂無比。
可惜一路都是虎落平陽再落平陽連落平陽,什么時候能東山再起還不知道。
陸緋衣沉思,覺得按照自己的設(shè)想,也就是兩三天,自己的那些人應(yīng)該就能到這邊來了,到時候里外接應(yīng),他一定要把秋月白帶走。
過了一會兒,他又探了探秋月白的體溫,給人擦了擦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