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刀已經(jīng)劈了下來,恍然如地崩山摧,寒光凜凜,月華傾瀉化作兵刃無孔不入的攻了過來,只在空中的那幾個瞬息,秋月白已經(jīng)連出五招,每一招都是直攻命門,刀風烈烈裹挾著殺氣。
杏花主人也不由得驚嘆:“好快的sharen刀!”
快到簡直令人瞠目結(jié)舌,就算是杏花主人,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快的刀。
昔年他與時玄蘭也比試過,但那時候的時玄蘭與如今面前的年輕人絕不可相提并論,眼前之人,分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,難怪時玄蘭死守不放——這樣的絕世天才,又有誰舍得放手??
以至于杏花主人都不確認這人是不是真的受傷了。
簡直是打起來不要命??!
刀鋒銳利,杏花主人被逼退三步,但他畢竟內(nèi)力深厚造詣也高,三步之內(nèi)就立馬想出了應(yīng)對的辦法,二人距離拉開之后,秋月白腳尖輕點步若驚鴻又想攻上來,刀尖微微一挑直沖人的心口而來,那刀刃側(cè)鋒如帶流光,任何人只要一見到這一刀,就知道為何刀名二十四橋。
同樣,任何人只要見到拿刀的人,也會立馬明白為何時玄蘭要喚他“明月夜”。
不只是人刀互配,還因為他確實能比得上這樣的名字,這把刀也夠格來裝飾他。
杏花主人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不僅沒見過這樣快的刀,也沒見過這樣身法如月下鬼魅的人——
即使在霧氣之下并沒有月光,即使再快的眼也看不清他這樣的身法。
鬼魅本身就是沒有影子的,如鬼魅的人也擁有著這一特點,杏花主人的拐杖與他在空中對上,力道之大將彼此震得虎口發(fā)麻,逼得互相動也動不得,一動就要卸力。
——卸力了,就要輸。
一個比試而已,總不至于誰死了,秋月白拔刀是對杏花主人的尊重,他心里都有數(shù),自己還不一定能殺得了他,若是能,他大概明天就會不做他想提著刀去找時玄蘭一較高下了。
三十招又是三十招。
秋月白收手認輸,神態(tài)很淡然:“就到這里?!?/p>
六十招,還能再待兩天。
足夠了。
杏花主人扶了扶其實沒怎么歪的斗笠,笑了一聲,這一聲笑變化了許多,帶著欣賞與復雜:“你真是點到為止了。”
秋月白含蓄的解釋說:“再打,傷口就完了。”到時候肯定會被陸緋衣發(fā)現(xiàn)的。
杏花主人:“……”他幾乎已經(jīng)全然忘記這件事,聽到秋月白這么說后想,不愧是做過刺客刀尖舔血的人,其他的暫且不論,就這一點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本事就甩了很多人一條街。
“好。”他說:“我說話算話,你們可以再待兩天?!?/p>
頓了頓他又警覺:“不過,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還是要趕走你們?!?/p>
秋月白點頭。
煙花還在燃放,杏花主人今夜目的達到,轉(zhuǎn)身就要離去。
臨走時,他突然想到了什么,按著斗笠微微偏頭看向秋月白:“……你很好,但你也差了點?!?/p>
秋月白怔了一下。
杏花主人古怪一笑:“你不夠瘋,但你的對手是瘋子,而世界上能打敗瘋子的人只有瘋子,其他人都不行,那些人看見瘋子的那一刻起就會被嚇傻,毫無反抗的力氣——這一點,你還是向你身邊那個人多取取經(jīng)罷?!?/p>
“而且。”杏花主人頓了頓,抬頭看向天幕,上方紅光穿過白霧,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染紅了黑夜,像極了災禍橫世的天象。
不太好,直覺看上去就覺得不太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