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緋衣瞇著眼睛,又豎起了耳朵。
溫若故意問他:“陸殿主想聽么?“
陸緋衣眼神閃了閃,扇了扇風:“聽一下,聽一下?!?/p>
他還是有些在意秋月白與溫若的過往,畢竟秋月白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很清楚,而這兩個人……
親近到有些令人發(fā)酸。
溫若又看向秋月白。
秋月白覺得講這個總比講他什么時候去過春風殿強,也點了點頭。
溫若笑了一下:“好,那我就講一下……說起來這件事還和你們剛剛遇見的那群人有關(guān),剛好順帶都可以講。”
秋月白道:“當年的事,其實我不太記得了?!?/p>
溫若道:“我還記得,記得很清楚。”
他似乎是在回想,使自己沉浸在回憶之中,慢慢的說:“當年,我去燕州參加一個宴會,剛到的第一天便看見有一個小姑娘賣身葬父,哭得很可憐。葛世青當街鬧事,他非要拉走人家娶回家做小妾,甚至那姑娘才十二三歲也不愿意放過……有一個路人看不過去,當街被他打死了。”
溫若是一個心腸很軟的人:“我那時便想出手阻止,只是他仗著自己與燕州的豪強地痞有所勾結(jié),并不聽我好言相勸,反而要對我動手?!鳖D了頓他笑了一下:“阿月就是這個時候出現(xiàn)的,他救下了我?!?/p>
秋月白抿了一口茶:“舉手之勞?!?/p>
嗯。很普通的救人。陸大魔頭放心了。
溫若道:“對你這種武藝高強的人來說當然是舉手之勞,但對于我來說卻是救了一條命——那葛世青見有人出手很生氣,打落了阿月的冪籬,見到他的樣貌就驚了,說著就松了拉著小姑娘的手,要去扯阿月的手。
“阿月拔了刀,不知怎么的就打起來了,葛世青便是打斗時死的……他不相信有人敢在燕州殺他。sharen后,阿月便在地上刻了字,我去瞧了這才知道,呀,原來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江湖新貴,很是仰慕。”
“這便是事情的由來?!彼f得笑彎了眼,道:“葛世青本就是地皮流氓,方才那所謂的東南五毒,年紀最大的是他的父母,這是你們知道的,但剩下那三個其實是當年與葛世青廝混的幾個小混混,這東南五毒的稱呼也是他們?nèi)齻€編的,葛氏夫婦一心只想替兒子報仇,在這三人的帶領(lǐng)下做了不少的壞事,即使你們剛剛不留他們的性命也并不是什么大事?!?/p>
陸緋衣又道:“剛剛那個老太婆要偷襲,為什么吹了那一陣風就倒下了?”
“這便是另外一件事了。葛氏夫婦本是很久之前江湖一位心術(shù)不正的醫(yī)者養(yǎng)的藥人,從小泡著藥水長大,因此身材十分有異于普通人,這藥水的功效便是滋養(yǎng)體魄,使人力大無窮刀槍不入,但遇到一種草藥便會渾身刺痛?!?/p>
溫若輕輕道:“我見他們來了,就去尋了那些草藥——倒也不是很難得的東西,只是這件事過去已經(jīng)很久,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罷了?!?/p>
陸緋衣笑了笑說:“溫公子博學?!?/p>
溫若聽見有人夸他,又恢復到那種有些靦腆的狀態(tài):“只是平時看了點閑書,算不得什么,我倒是很羨慕你們能隨便走走呢?!?/p>
他先天不足,習武很吃力,除了看書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了。
秋月白也想到了這一點,說:“你的身體醫(yī)者們都怎么說?”
溫若搖搖頭:“看不出來,不過還好,也能勉強度日?!?/p>
秋月白皺了眉。
溫若連忙說:“阿月,你不必緊張,我今天還能出來見你便說明沒有差到那個地步?!?/p>
風被密紗擋住,幾乎一點都吹不進來,這樣好的天氣,侍女侍衛(wèi)們都穿著薄衣,但溫若卻是里三層外三層的——看上去實在是無法令人相信他的話。
秋月白皺眉說:“你以前還能聽雨喝茶,現(xiàn)在只喝溫水了?!?/p>
他的手里握著杯子,里面的茶水輕盈醇香,但溫若的杯子里卻是透明的液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