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什么東西?????
三長老謙虛地做了個稍安勿躁的動作:“調(diào)起高了,不好意思,我重來。”
時玄蘭聽見那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嗩吶后也轉(zhuǎn)過頭來,遙遙看見了他們,手中的紫竹簫停下,那一張似笑非笑的鬼臉面具朝著他們,仿佛面具下的人也在笑。
他抬起手做了個繼續(xù)的動作,那些樂師歌女便又開始演奏起來。
三長老心中暗暗冷笑,再次舉起嗩吶。
琴聲、簫聲、歌聲、嗩吶聲雜糅在一起,樂已不成樂,歌也不成歌,難聽到杏花主人忍不住放下笛子、玄機(jī)真人陷入沉吟、紅粉菩薩扶住額頭、柳三無臉色如墨、慕容雪早飯都要吐出來了,花自落臉上本來還帶著笑,此刻也幾乎要維持不住,風(fēng)月恨的眉頭更是已經(jīng)皺得可以夾死八百個蒼蠅,煩躁得想當(dāng)場殺幾個人。
二長老與左護(hù)法捂住了耳朵,此二人離嗩吶最近,受到的傷害也最深刻。
他們對視一眼,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后悔。
——為什么要跟著她出來????
——為什么要把嗩吶給她?!
這是一場精彩絕倫的較量,最終以時玄蘭先忍不住為落敗點(diǎn)。
三長老把他所有的準(zhǔn)備都?xì)Я耍诉€洋洋得意高坐馬上,晃了晃她的嗩吶。
若是秋月白在這就會知道陸緋衣平時為什么一副死樣了。
——全然受到長輩影響。
但就算如此,春風(fēng)殿這邊卻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勸阻過三長老的行為,雖然他們自己也受到了致命的打擊,可這件事好像沒有什么不合理的——惹事么,在外就是要敢于去惹才對得起自己的名頭。
時玄蘭手上青筋暴起,他回過頭去,深吸一口氣,看向茫茫的水面,目光稍微柔和了點(diǎn)。
幾里路外,正有下屬待命,一旦得令,那百來斤的火藥就會被引燃。
他要接他的孩子回家,只要秋月白愿意,時玄蘭身邊的位置就一定是他的。
遠(yuǎn)處,青山水煙,如水墨畫一般。
兩方都在對峙,誰也不讓誰。
柳三無沉吟著問了一句:“樓主說三天,如今已到,可有把握?”
“有?!睍r玄蘭溫聲說:“一定是今天。”
并且,不會等太久。
柳三無顯然對時玄蘭的信任程度還算高,得到他一句肯定后就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吩咐下屬去準(zhǔn)備了。
春風(fēng)殿是來人了沒錯,但只要在場的人一齊動手,也不怕他們……殺干凈了就是。
桃紅的衣裳晃動,花自落輕輕地靠近,問時玄蘭:“樓主,要弄些動靜出來么?”
時玄蘭微微垂眼看著手中的紫竹簫,似乎在思考,又抬起眼來看向水面,很久沒說話。
忽而,水面上滑過一只竹筏,有人站立其上,但由于水汽的模糊,一時間辨別不出來到底是誰。
——人只有一個。
但進(jìn)去的人分明有兩個,另一個呢?出來的又是誰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