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緋衣被一團(tuán)布裹了頭,他將腦袋上的東西扒拉了下來,抖了兩下一看,居然是幾件衣服。
這衣服是灰色的麻布衣——陸大魔頭已經(jīng)很久沒見過這樣粗糙的衣裳了,粗糙到他覺得拿來做麻袋都磨手,更別說要穿在身上。
他懷疑道:“這是給我穿的?”
秋月白頷首:“嗯?!?/p>
陸緋衣抬起腦袋不可置信的看著他:“我就穿這個?”
秋月白反問:“你不想穿?”
陸緋衣:“還有其他的么?”
秋月白:“沒有?!?/p>
陸緋衣:“……”
看見他吃癟,秋月白明顯的心情不錯了許多:“有的穿不錯了,要么你就光著?!?/p>
光著是不可能光著的,陸大魔頭就算再不要臉,也不可能一點廉恥心都沒有,于是只能認(rèn)命收下。
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那一疊銀票:“我錢呢?我不是有一疊么?拿去買點好的……”
秋月白靠在墻邊斜乜他一眼,打斷他的話:“你沒錢了?!?/p>
“沒錢了?都掉了??!”陸緋衣問。
“沒有。在我這?!鼻镌掳状怪畚⑽⑻Я颂掳?,淡淡的說,“我救了你,你得給我報酬,有什么問題?”
陸緋衣震驚了:“一點都不能給我留么?”
秋月白用一種“為什么”加“憑什么”的眼神看著他。
良久,陸大魔頭終于從他的臉上的表情確認(rèn)了這件事十成十的沒指望了。
“行行行。”他灰心喪氣的抹了一把臉,放棄掙扎。
就這樣罷。
……不餓死就行。
見沒什么事了,秋月白也不愿意一直待在這一股藥味的屋里,轉(zhuǎn)身就想出去透透氣。
這個時候陸緋衣突然想起了什么,急忙喚住他:“等一下!”
秋月白腳步頓住,轉(zhuǎn)身疑惑的看向他。
只見陸緋衣靠在床頭,手攥住被子抬眼看向面前的美人,神情居然有些意外的緊張。
陽光打在陸緋衣的一邊側(cè)臉上,投落出一片輪廓分明的陰影,他的唇色因為重傷未愈顯得有些蒼白——此次陸大魔頭確實是栽了一個大跟頭。
秋月白看著他蒼白的臉,突然想到他今年也不過二十五六歲罷了,可驚天動地的事情卻做了不少。
他大概明白了陸緋衣叫住他是要干什么了,好整以暇的坐了回去,姿態(tài)從容無比,若有以前在得意樓待過的人看見這一幕,一定會覺得十分熟悉。
“說罷?!鼻镌掳椎?,“有什么問題,趕緊問?!?/p>
他坐在那里如一座精美無暇的玉像,又像汝窯中燒制出來的最美的瓷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