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清河一拱手,搶先打了聲招呼:“董老板,許久未見,近日可好?”
董若晴腳步未停,點了下頭,算是聽著了。
她手中常年握著把折扇,長發(fā)被發(fā)簪精致地盤在腦后,除此之外,身上卻再沒什么多余的飾品,顯得人利落非常。
她只比柏清河稍長兩歲,兩人的氣質(zhì)看著卻天差地別。
董若晴下了馬車,緩步走到柏清河面前,眼神不留痕跡地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,才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:“上次見面,好像還是柏大公子的慶功宴,今日若得閑,不如一同去館子里喝一杯,坐下聊聊?!?/p>
兩個月前,柏清舟,也就是柏清河的哥哥,連軸轉(zhuǎn)了幾個日夜,才在一番狼爭虎斗中拿下了城西一塊地段極好的土地皮,一時風光無限。
消息一經(jīng)流通,柏清舟當日更是直接在這皇城里最著名的鴻鼎酒樓辦了個慶功宴,廣發(fā)請?zhí)?,出手闊綽,幾乎是將這皇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請了個遍。柏清河在那場宴會上沾了光,也算是認識了不少久居皇城的名流世家,其中就包括董若晴。
“董老板單獨約我喝一杯?”柏清河有些調(diào)笑地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青鳶閣,“雖說盛情難卻,但這光天化日的,我要是這么快就二回門,怕是那鴇母要忍不住多想了?!?/p>
董若晴身后的女侍從皺起了眉,似乎是對柏清河如此輕挑的說話方式頗為不滿。
“柏二公子好雅興,”董若晴本人倒是面色不變,舉扇遙指了一下不遠處的茶館,“可惜我這人不愛酒,只喜茶,怕是要駁了二公子這一回。”
柏清河又是一拱手,笑道:“這可不敢當,解錯了美人意,過錯自然在我。”
女侍從有些忍無可忍,正要出聲,望塵的馬車也在這時出現(xiàn)在了門口。
“少爺。”望塵拉開車門,等柏清河寒暄道別完,進了車內(nèi),才規(guī)矩地朝董若晴行了個禮。
二人站在路邊,望著揚長而去的馬車,董若晴突然忍不住輕笑出聲。
“女公子,這人說話實在是太沒規(guī)矩了?!迸虖娘@然對柏清河剛才的態(tài)度十分不滿,這皇城內(nèi),但凡知道點董家威名的,誰敢這樣跟她家女公子說話。
這人甚至光天白日都會進風月場作樂,分明半點沒有羞恥之心。
這人絕對就是個不知好歹的二世祖!不學無術(shù)的登徒子!
“是么,”董若晴不置可否地說道,“看來你也很看不起他啊?!?/p>
“也?”女侍從有些意外,但馬上也就想通了——這般做派,想必是換作任何一個人與其對話上兩句,都會留下這么些印象。
被看不起?那是他應(yīng)得的。
“沒什么,把你剛才聽到的都忘了吧?!倍羟缣_往剛才所指的茶館走去,“帶著情緒可辦不好正事?!?/p>
女侍從立馬恭敬地低下了頭:“是,小姐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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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
柏清河回府的時間還算早,坐在房間里百無聊賴地等了會兒,才等到望塵風風火火地跑進來通知。
“少爺,大少爺回來了!”
柏清河聞言,蹭地站起身,跟著望塵一路快步走到前院。
柏青舟坐在輪椅上,身后跟著一個恭敬地推著輪椅的男人,看到柏清河著急忙慌的模樣,很識趣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。
“慢些,別撞我身上?!卑厍嘀坶L著一副世人皆道溫文爾雅的皮囊,眉眼間只有三分與柏元帥相似,舉手投足間動作輕緩,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凌厲之氣。
只可惜老天不公,偏生給落了個腿疾,只能靠輪椅度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