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清河剛被拉起身,還沒站穩(wěn)呢,就跟個陀螺似的被溫言拎著拍灰。
他本來就頭暈,這么一轉(zhuǎn),頭更暈了,后面的話愣是半點沒能聽進去,偏偏執(zhí)拗地記著自己的問題還沒得到答案呢,于是又重復了一遍:“我們以前……真的沒有見過?”
“真沒有么?”
有的人可真是本性難移,哪怕是喝醉酒了,暈得想吐,在關鍵信息點上還是抓得這么精準。
“好好好,有有有,見過的見過的……”
溫言見轉(zhuǎn)移話題失敗,便直接將人塞進了望塵手里,同時敷衍地應著——這人要真事后問起來,他就咬死了說是對方記錯了。
當然,若是柏清河能在睡醒后直接斷片,更是再好不過了。
這么想著,溫言還是秉持了最后的良心,沖柏清河叮囑道:“你喝多了,回去記得喝碗醒酒湯再休息?!?/p>
也不知道柏清河到底有沒有把這句話記心里去,溫言說完,就見對方突然笑了,口中慢悠悠地接著話:“是吧,我就知道我沒記錯……你長得這么好看,我見過了就肯定不會忘的……”
溫言:……
他不免有些哭笑不得,心道先前果然是自己想多了,那就是醉鬼單純的胡言亂語……
于是他心中的最后一絲好脾氣也被消耗殆盡,揮手示意望塵趕緊將人送回去,懶得再跟這醉鬼多費一秒的口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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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芷
溫言耳力好,在fanqiang進宅子前,便聽到了自己屋外傳來的澆花聲。
誰有這么好的興致,竟然大晚上在他臥房門口澆花?
溫言腦中緩緩浮現(xiàn)出一道身影,于是從墻頭輕巧落地,不緊不慢地踱步到對方身后,正要探頭瞧,就被女人預判似的開口喊?。骸案覈樜夷憔退蓝?。”
這下溫言只好停下腳步,敷衍地舉起了雙手,表示自己并沒有這個意思。
女人澆好了面前的兩盆,才轉(zhuǎn)過頭來,天色太暗,分辨不清她身著何等顏色的衣裙,只能看到外頭搭著件白色披風,整個人風塵仆仆,神色間是掩不住的疲憊。
待看清來者,女人似乎松了口氣,又轉(zhuǎn)回去氣定神閑地灑著水:“怎么你也混得一身酒味,害我以為是錦楨來了呢?!?/p>
溫言的目光轉(zhuǎn)向?qū)Ψ绞种械膰妷兀骸澳銊偦貋恚吭趺床幌热バ菹???/p>
“……還真敢問呢,我剛回來就見著這府里的花都要枯死了,再不急著給它們續(xù)續(xù)命,明早醒來就可以連莖帶葉一塊兒給挖個坑埋了?!?/p>
女人說話間嘆了口氣,手下動作不停,又澆好了面前這一小排:“我走之前是不是還跟你們囑咐過,你們倒好,當時一個個嘴上答應得飛快,眼里卻都跟看不見似的……是這段時間特別忙嗎,連這點空都抽不出來?”
“……”
溫言平白挨著這頓本不該由他獨自承受的數(shù)落,轉(zhuǎn)念一想,錦楨那家伙明明比他還不上心……不過是現(xiàn)在回來的正巧是自己,于是只能一聲不吭,自認點兒背,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再找機會偷偷溜回屋里去。
“我看你就挺閑……閑也沒見你在屋里老實呆著,倒是學會錦楨在外面玩花天酒地那一套了?!迸丝谥行跣踹哆?,手上跟著忙活了半晌,才將噴壺放在一旁,算是告一段落。
“‘他’最近正忙著翻新你之前幫著弄到手的那塊地,錦楨好像在查柏家的事兒……難得他倆都忙起來了,怎么你看著一點事兒沒有?你不是跟柏家那個誰……是叫柏清河吧,關系還挺好,不去給人通風報個信?”
“他”指代的是誰,兩人心知肚明。
只是眼下好像有更要緊的事情需要澄清。
“你先等一下……”不知是自己也喝多了還是對方話太密了,溫言現(xiàn)在才后知后覺地有些頭疼,“什么關系還挺好,你這又是從哪兒聽來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