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穿著一身玄色夜行衣,但是身上有明顯的血氣味兒。
他受傷了。
謝庭川眼眸睜大,緩緩后退了兩步,下意識接過了賀昭的手:“陛下,你身上有傷?”
“輕傷?!辟R昭的喉中涌上了些許血氣的咸腥,卻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,“賈府的防衛(wèi)比我想象中還要嚴密一些?!?/p>
謝庭川將人扶到了一邊的榻上:“臣去找醫(yī)師?!?/p>
“別走?!辟R昭拽著他的手,“今晚賈府出了刺客,他們勢必要將這人找出來。整個海陵遍布著賈同冕的眼線,你今晚去找醫(yī)師,明日他們便要找上門來。到時候,我們便不能順利回京城了?!?/p>
謝庭川嗓子一緊,他慢慢撥開了賀昭的衣襟,看到了對方xiong口上的血窟窿。
匆忙逃走之際,賀昭只來得及用干凈的帕子捂住傷口。
謝庭川手腳利落地掏出了醫(yī)藥箱,取出了止痛和止血的藥粉,迅速地給他包扎了一下。
“是飛鏢?!敝x庭川初步判斷道,“鏢上無毒,賈府的人是想捉了人留活口?!?/p>
賀昭的臉色有些蒼白,他輕輕扯唇:“要是有毒,我都撐不到現(xiàn)在了?!?/p>
謝庭川壓著聲音,語氣有些不明:“陛下今晚為何一定要闖賈府?”
賀昭聞言,先是沉默了一會兒,然后才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幾張泛黃的信紙:“賈同冕和江南這一帶的知府通判勾結(jié)的書信,有了這些東西,我回去之后也不用一個一個猜著抓人了?!?/p>
謝庭川的氣息一凜:“陛下不是說不會去盜取書信證物的嗎?”
怪不得賀昭這樣的身手都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這些東西應(yīng)該是從最機密的地方偷出來的,費了不少功夫。
沒被府中的侍衛(wèi)和死士抓住,是他命大。
“本來沒有這個打算,但是到了那個地方,還是忍不住。”賀昭疼得抽氣,微微仰頭,突出的喉結(jié)滑動了幾下,“我沒事?!?/p>
賀昭不覺得有什么。
他不過登基三年,還沒忘了從前那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。
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,必要的時候,他連自己都能豁得出去。
這還只是輕傷,除了需要修養(yǎng)幾日耽誤時間之外,也沒什么壞處。
賀昭覺得今晚不虛此行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