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威脅”這兩個字一出,賀昭神色大變:“怎么會!”因為抬高了音量,顯得他有些激動。
隨后,他立刻弱了語氣:“朕絕對沒有那個意思,你放心。”
他知道謝庭川心狠的時候是真的狠,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。搖尾乞憐都沒有半分把握,更別說威逼利誘了。
“方才這么說,只是想告訴你,朕可以幫你,朕確實想留在你身邊,但不是故意賴在你身邊?!辟R昭繼續(xù)道,“你怎么理解成威脅了?”
他低下頭,聲音很輕,幾乎要融進火星迸濺的噼啪聲中:“明明是在求你呢?!?/p>
謝庭川哪里聽過對方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,他心中有些別扭,但是面上不顯。他不停地抿唇,有些為難的模樣。
“從前在西北的時候,你我也并肩作戰(zhàn)過,”賀昭小心地觀察著對方的神色,“實在不行你就把朕當作你的副將……”
“別提從前的事情了!”謝庭川身上陡然冷了下來。
賀昭沒想到對方會有這么大的反應(yīng),便一下子收聲了。
他這副模樣,是前所未有的做小伏低,別說謝庭川了,就連賀昭自己都沒想到,他有一日會變得這么卑微。
但是他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。
他欠謝庭川的,一輩子都還不清。
謝庭川心中亂如麻線,他“騰”一下站了起來,想要離開營帳。
賀昭見人離開,心中急了,便也跟著站了起來,但是動作太大,扯到了傷口。他下意識地倒抽一口冷氣,讓對方聽見了這細微的動靜。
謝庭川皺著眉回頭,映入他眼簾的是賀昭xiong前被血跡浸染的衣襟。
‘他xiong前怎么會有這么重的傷?’
謝庭川心中猜疑著,腳下停了下來。
賀昭的心計從不局限于朝廷中,他捂著xiong口,動作僵硬地停在那兒,似乎連坐回去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這副樣子,是必須有人扶著才能坐回去了。
謝庭川再怎么恨他,也不可能看著他在自己的地盤出事。
“陛下,”謝庭川快步走到他跟前,將人小心地引到了床邊,“你身上的傷……”
“沒事?!辟R昭咬著牙搖頭,氣息忽然加重了些許,他的衣襟處還在滲血,看著有些瘆人。
“陛下這幾日若是在營中養(yǎng)傷,沒道理還沒結(jié)痂?!敝x庭川沉默了片刻,問道,“昨夜是陛下送臣回營帳的?”
雖是問話,但是夾雜了肯定的語氣。
賀昭一滯,剛想要反駁,便聽到對方說:“怪不得昨天聞到了安神香的氣味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