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庭川慢慢將手覆在了自己的腰間,冷冽質問:“閣下深夜造訪,所為何事?”
層層排排的書架后邊,慢慢探出了一個頭。
一個面若冠玉的翩翩少年郎,正嘻嘻地看著他:“二公子,你好無情啊?!?/p>
謝庭川看見來人,臉色滯了一下。
梁臨硯,中書令家的嫡二子。
也是他一同長大的玩伴,陸懷安之前提到的南下看望外祖的梁二公子。
“允執(zhí),你怎么偷跑進將軍府?!敝x庭川的臉色稍霽,“你若是身手再差一些,被那些侍衛(wèi)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當場就能把你當成刺客斬殺于此。”
梁臨硯笑瞇瞇地走上前來,“這不是沒事兒嗎?”
他的武功很好,幾乎和謝庭川不相上下。
早些年因為不想讀書而被梁大人逼著天天學武,沒想到他還真有幾分天賦,后來又被送到南邊求學,倒也學了一身本事回來。
“你來做什么。”謝庭川不咸不淡地問道,“深更半夜的,梁二公子倒是有功夫。”
眾多玩伴之間,謝庭川和梁臨硯關系最好。
大概是因為這人臉皮極厚,就算看出了謝庭川不樂意搭理自己,也硬著頭皮往他身邊蹭。
久而久之,二人便相熟了起來。
“我來看看你??!”梁臨硯理直氣壯,站起身子就往謝庭川身邊擠,椅子本來就不寬,兩個大男人坐不下,二人的腿幾乎疊在了一起,“聽說你跟陸懷安那廝不對付了,這人怎么惹火你了,他說帶你去了花樓里,你就為了這事兒跟他置氣?”
謝庭川的嗓子有些干啞,他擰著眉站起身來:“允執(zhí),別理我太近?!?/p>
聽到對方這么說話,梁臨硯就有些不悅了:“我們好不容易見面,你連碰都不讓我碰一下?!?/p>
謝庭川臉色微動。
梁臨硯見狀,湊近來,還是笑嘻嘻的:“聽說你們去的是男倌堂,那地方有意思吧?我說從前你都不會介意這種事情,這次怎么生氣了,不逼問陸懷安,他都不說你們是去找小倌了?!?/p>
謝庭川幾乎停了呼吸,他后退半步,卻不想被地上堆放的古籍給絆倒。
梁臨硯手疾眼快地拉住了他,但是扯到的是對方那只手傷的手。他的力道不小,幾乎是緊緊抓住的姿勢。
謝庭川“嘖”了一聲,眉頭緊蹙。
白日里太醫(yī)剛包扎好的傷口,怎么經得起這樣扯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