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庭川睡不著,卻也不能就這么坐在那兒。
“臣去守夜。”他話音剛落下,便想要起身。
賀昭將人扯了回來,抱在了懷中,十分疲倦:“別走?!?/p>
謝庭川定了身子。
“朕還有一件事情想問你,”賀昭閉著眼睛,慢慢地摸他的頭發(fā)。
“如果當(dāng)時沒有謝家,你會和朕站在一起嗎?你前幾日說你不喜歡懷王,你是因為身為謝家人所以才各為其主,那如果你不是謝家人,你會……為了朕孤注一擲嗎?”
其實他更想問的是,你當(dāng)年真的不喜歡朕嗎?
但是他沒有真的問出口。
喜歡與否,謝庭川都不會說的——他現(xiàn)在恨自己。
謝庭川伏在他的臂膀上,心中有些酸脹。
其實他早就做過選擇了。
但是……他不能再這么魯莽地將心中的想法告訴別人了。
他反問道:“若是臣當(dāng)時選了陛下,陛下會放過臣嗎?”
賀昭有些愕然,他甚至很認真地想了一下,最后道:“不會。”他沒法想象沒有得到謝庭川的結(jié)局。
謝庭川扯了扯嘴角:“那臣為何要孤注一擲呢?”
賀昭看見對方這副表情,心中有些無措。
為什么……他總感覺一些握在手中的東西正在努力掙脫出去,最后消散于風(fēng)中。
…
這次是賀昭發(fā)燒了。
昨夜在床外側(cè)吹了半宿的冷風(fēng),今天一早起來便半昏半醒的,額頭很燙,臉也紅了。
此時的賀昭,竟然難得地有些脆弱。
他不會像謝庭川那樣,一昏迷便開始說胡話。他是個靜肅的人,無論是生病還是醉酒,他都像是一灘無動于衷的死水。
只是這死水喜怒無常,也許下一刻就會化成洶涌波濤,將所有得罪過自己的人卷入窒息的絕望中。
雖然病了,但還是得上船。
還好船上有醫(yī)師,能夠照料一二。
謝庭川將人抱了起來,還往賀昭的身上蓋了件披風(fēng),遮住了他的臉。其實他本來是想讓侍衛(wèi)抱他的,但是賀昭說他嫌那些人身上臟,不愿意讓他們抱。
小順子他們跟在這二人身后,大氣都不敢出。
賀昭嗤笑了一聲,有些虛弱道:“謝庭川,你挺有勁兒???”
謝庭川頓了頓腳步,用膝蓋鼎了一下,是在調(diào)整姿勢:“大哥……你再不摟住我的脖子,就要掉下去了?!?/p>
-----------------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