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弋怎么也睡不著,半夜醒來迷迷糊糊拿起手機,盯著江蕪未回的聊天界面,手指在屏幕摩擦了幾下,劃走,買了最早回榕城的機票。
直飛最早也要到八點半,還早,但楚弋再也睡不下去,起床收拾起行李,東西不多,十分鐘搞定,走進洗漱間,清晰的看見自己眼下的黑眼圈,他也沒想到自己臉色會這么差。
轉(zhuǎn)身往里去洗澡洗頭,做完這一切,天邊才浮出些亮光,深藍色的天空,帶著些清晨的冷氣,他又坐在沙發(fā)上發(fā)了會兒呆,再次給江蕪發(fā)去消息,“十一點,我去找你?!?/p>
只有一句話,他的耐心已經(jīng)耗光,那點被捧出來的公子脾氣有些發(fā)作。
好不容易撐到六點多,樓下已經(jīng)開始有聲響,應該是在準備早餐了,他徑直下樓,對著菲傭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早在樓上就看見,外公已經(jīng)在后花園里健身,外婆則是乘著朝陽慢慢吃早點,要是擾起來,他恐怕是走不了的。
又到機場等了許久才登上回程的飛機,即便昨晚睡得并不好,他依舊沒有困意,空中的一個多小時里,甚至都不能好好閉上眼睛。
下機后是司機來接,楚弋沒有直接回家,先去了江蕪家再打發(fā)走司機。
榕城的天氣悶悶的,即使沒出太陽,什么事都還沒做就開始流汗,所以他特討厭夏天。
走進樓道里才爽快些,輕車熟路來到江蕪家門口,沒有想象中的急躁,他醞釀了下,在她家門前站了幾乎一分鐘才抬手敲門。
敲一下頓五秒,沒有動靜繼續(xù)敲,反復三四次后他才意識到里面沒人。
燥熱又漸漸浮上來,楚弋呆默了一分多鐘,然后不死心地繼續(xù)敲了三下。
或許是疲憊讓他身上多了份處之泰然的氣場,縱然心里煩悶,可面上不顯,由內(nèi)而外散發(fā)的,是與以往的少年氣不同,讓不時經(jīng)過的人皆撇了眼去看與這破舊樓道格格不入的男生。
楚弋又拿出手機,準備離開,還沒抬腳,對門的阿姨把鑰匙插進鎖孔的同時把視線投過來,咔擦一聲開門后才出聲,“來找人的?”
“是的?!彼恼Z氣因為急躁而略顯僵硬,“找……同學?!?/p>
阿姨視線上下掃一了圈,表情不太好,“不在家,去醫(yī)院了?!?/p>
“你要找的是那個小姑娘吧,她媽媽昨天早上被救護車送去醫(yī)院到現(xiàn)在沒回家呢?!?/p>
阿姨進了門后,樓道里就只剩下嗚嗚的風聲在響,楚弋長久地呆愣在原地,似乎是在消化這些話,又在思考自己的行為,江蕪消失的時間,他光顧著生氣,竟不去想她到底處于一種怎樣的境地,他忽然覺得抱歉。
等了兩分鐘才打到去醫(yī)院的車,上車的時候就聽見司機開著的收音機里正播報著臺風的消息,緊接著天氣有感應似的也跟著變化,世界一下就暗了下來。
楚弋腦子在轉(zhuǎn),無論如何,都先見到江蕪再說。
到醫(yī)院的十幾分鐘坐得比一個多小時的飛機還要長,期間媽媽來了電話,他沒聽見,是司機提醒他才看見,楚弋盯著,在響到最后時刻才接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