汽車轉上山路,一個修道院似的建筑漸漸展現(xiàn)眼前,白色主體外巨型的白色柱子支撐,紅磚的外墻上是漂亮的拱窗,高聳的鐘樓很氣派。
王士銘拉著周曼華步入正門,主樓的小小庭院精致優(yōu)雅,庭中的高大棕櫚樹給人靜宜的感覺。
腳踏在走廊幾何圖形的地磚上,周曼華低頭看著腳下,感覺,感覺。
‘是不是感覺這里的建筑很有特色?!跏裤懙吐暥Z:‘這叫殖民地風,西方的建筑風格上融合了印度,東南亞和華南的建筑特色?!?/p>
話音才落下,王士銘就笑著抬手打招呼,一個身穿傳統(tǒng)長衫的中年男人正慢慢地走向他們。
周曼華的眼神落在來人的身上,蓄著山羊胡,鼻梁上架著圓圓的眼鏡,氣質(zhì)有中國人的儒雅,傲骨,同時也有西方人的禮儀風度。
王士銘真誠地和他握手并介紹著:‘曼華,這就是許地山先生,港大中文系的教授。他的落花生你一定知道的。’
周曼華的眼神中帶著仰慕,天呀,這就是父親喜歡的《道教史》的作家。而自己也很喜歡他的《空山靈雨》。
‘太榮幸了。您的《空山靈雨》是我最喜愛的書之一?!?/p>
許地山微笑,‘士銘,這位一定是提及的周小姐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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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去美國前告訴過我了,我?guī)銈冏咦呖纯窗伞!?/p>
從王士銘和許地山的談話中,周曼華感覺到許先生的一些不滿和憤慨。
‘英國人對于中文能做到不打壓就已經(jīng)很給面子了。答應要增加的國文教授都石沉大海?!S教授說著有些憤慨。
王世銘點頭認同,‘聽說當初您想在港呼吁抗日時也受到了很多阻撓,港英政府還是更親日些。他們認為日本人不會碰香港,未免有些天真?!?/p>
‘你也認為日本人會攻打香港?!?/p>
許教授有些憂慮。
‘這個地方在策略上太重要了,沒人能說得準?!跏裤懙鼗貜?。
叁人正走在主建筑的麻石樓梯上,麻石的質(zhì)地呈現(xiàn)出淡雅的粉紅色,周曼華聽到王世銘的話不覺頓住。那,是不是他們很快又要去其他的地方?
叁人走到同學會大樓,圓拱形屋頂,比主樓要矮不少。
‘香港人對國事莫不關心,我的學生尚且如是,更何況星斗市民!’
許教授搖頭說道。
王士銘輕嘆了一聲,‘其實這百年來,人們都為了能吃飽奔波,
他們從來沒見過強大的盛世,不關心也是情有可原的!’
兩人的交談在嘆息中結束,許教授告訴王士銘,周曼華可以隨時來旁聽,然后決定自己的興趣和志愿。
許教授將他們帶到了風景最好的地點,就告辭了。
周曼華挽著王士銘的手臂,頭輕輕地搭在他的肩上,兩人從港大眺望薄扶林道的開闊海景,‘蘊山,我們是不是又要去其他的地方?你不會和我分開的,對嗎’
薄云中的天空漸漸變得陰沉,厚重的黑云壓境,一場暴雨看來很快會從海上臨近。
王士銘拉起周曼華,‘月兒,我們要快些回到車上去,看了這場雨會很暴烈?!?/p>
果然,兩人還沒上車,風驟至,路邊的樹被吹得沙沙作響,瘋狂的舞動著枝葉,雨點很大,從疏疏落落到密集,瞬間,兩個像是置身在淋浴間一樣。
小陳從車上看到兩人后,拿著傘快步下車而來,但是還有一段距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