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道魁首是如何養(yǎng)成的 第63節(jié)（第2頁）

飛濺而出的燈油點(diǎn)燃了戲臺中央的布景，熊熊燃燒的大火中，青衣與花旦隔著咫尺之距，沉默相望。

“鏡中看花，水中觀月，恰如你我命途雙生?！?/p>

“你道人生若寄萬古塵，又怎知我甘飴蜉蝣溯水生？”

“嘣”，琴弦斷裂，火光突滅，戲臺頓時暗了下來。

“……什么意思？”坐在宋從心身旁的楚夭也看得入神，哪怕不解其意，她也被這似有魔魅之力的表演給吸引了。

“……”宋從心沉默，不知應(yīng)當(dāng)如何解釋。

燈光再次亮起，幕布再次拉開。

青衣琉璃的劍術(shù)越來越精湛，花旦琉璃也憑借著自己的容貌與才情成為了紅樓的花魁。漸漸的，青衣的成長讓紅樓的樓主感受到了威脅，樓主開始不停地派遣青衣去執(zhí)行一些極其危險的任務(wù)，意圖榨干青衣的價值后除掉這枚已經(jīng)隱隱開始失控的棋子。樓主手中拿捏著青衣的命脈，幾次三番以花旦的性命相要挾。青衣屢次游走于生死的邊界，但這些，“她”都沒有讓花旦知曉。

直到有一天，青衣得知花旦與一書生相愛了。

“我不信?！?/p>

“你又懂我什么？”

任性而又嬌蠻的少女不屑于解釋，那么自私又那么聰明的女孩，突然間理智全無，飛蛾撲火般地追尋著自己的愛情。

青衣開始恨她，恨她總是將自己獨(dú)自拋下，恨她從來都只顧自己而不管他人的想法，恨她明明都已這般面目可憎，卻還是讓自己放不下。

青衣再不愿遂她的意了，步入紅樓是花旦自己的選擇，走上這條荊棘路還想要回頭，那是不可能的。若是讓紅樓樓主發(fā)現(xiàn)花旦動了私情，花旦必死無疑。青衣恨她，但是青衣也無法坐視花旦的死。但青衣越是阻撓，花旦游離不定的心意便越是堅定。

終于，某一天，青衣九死一生地完成了樓主的任務(wù)，回到紅樓時卻得知，花旦琉璃與書生私奔，被紅樓的殺手抓捕帶回后，書生為求脫身，在紅樓樓主面前親自處決了花旦琉璃。

青衣瘋了，“她”殺入了紅樓，不顧一切地找到了那名書生，逼問他為何背叛自己的愛人。

我沒有。書生似哭似笑。她讓我隨她逃亡，半路上卻把我撇下了。我愛她至深，她卻根本不愛我，那個冷心薄情的女人怎么可能為愛逃亡，為愛而死？

那花旦琉璃究竟是為何而死？

青衣四處尋找，終于，他在紅樓最深的密室中，發(fā)現(xiàn)了手持?jǐn)嗳写倘霕侵鞯男目?，五臟六腑卻被掌力震碎的琉璃的尸首。

她維持在一個雙手緊握刀刃、跪地發(fā)力的姿勢，死去了。

……這急轉(zhuǎn)直下的劇情，看得全場死寂一般的沉默。

戲曲的最后，青衣捧著鏡子，與鏡子中似笑非笑的花旦少女一同緩緩偏頭，看向觀眾。

總是冷漠抿唇的青衣一點(diǎn)點(diǎn)地扯起唇角，勾起了一個本該屬于花旦琉璃的笑弧。

宋從心發(fā)誓，即便相隔這般遠(yuǎn)的距離，她也聽見下方的群眾中有人當(dāng)場爆了一句粗口。

謝場的最后一幕戲，戲臺上鋪天蓋地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鏡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