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助理站在旁邊唯唯諾諾不敢接話,走廊里的工作人員眼觀鼻鼻觀心地不接話,旁邊的休息室的門卻打開了,阮淮水沖他笑了笑:"前輩加油。"
一句話讓人背后生出冷汗。
等到上場,男主持才明白什么回事,游戲的設(shè)置是背著人撕名牌,他原本是應(yīng)該背著楚湘的,但阮淮水?dāng)[手拒絕了:“我來吧?!?/p>
“那會不會勝之不武?”
林主持還想著要展現(xiàn)自己關(guān)愛女性的一面,但阮淮水瞥他一眼,鏡頭沒照過去,笑得很輕蔑:“我有鍛煉的習(xí)慣,林哥有嗎?”
不算高的林主持成為被背著的對象,他怨恨著自己今天塞的增高鞋墊不夠多,不得不被另外的男主持背著開撕。
當(dāng)然他最厭惡的是站在對面不懂得尊重前輩的阮淮水。
鏡頭照著兩人,阮淮水蹲在楚湘面前讓對方趴上去,她們兩個人說笑著,周圍的空氣好像都變甜了。
我一定要讓她們好看。
但游戲開始時,楚湘的力氣比他想象中大得多,他被輕易地揪下名牌,在背上被顛著的感覺并不好瘦,消瘦的骨頭硌得他想吐。
但糾纏之中,背著他的主持忽然摔了下去,連帶著林主持被甩出去,在觀眾的驚叫聲里,楚湘抱著阮淮水的脖子,用手捏她的耳朵。
壞脾氣小狗。
首映時,袁溪行坐到了第五排,和主演涇渭分明地坐開來,并不是拿不到更好的票,只是她想更純粹地以觀眾的視角來看待這部電影。
過審的龍標(biāo)出現(xiàn)之后,出現(xiàn)的是落雨的屋檐,從瓦上淌下的雨快連成線,花枝在雨里搖曳,兩聲嬰兒啼哭。鏡頭轉(zhuǎn)換是周歲時被抱到席上的兩個孩子,都是粉雕玉琢的臉,天真的神情在圍著的一眾表情凝重的大人里顯得格外童稚。
大家圍著桌子,都收手旁觀著,直到額上被點(diǎn)了一點(diǎn)紅痣的問牙抓住白玉佩咿呀出聲,才由族里的長老發(fā)話,有人把她抱了下去:“圣女人選已定?!辈恢碌膯栍葸€坐在原地,看著同吃同睡的姐妹被抱走,焦急地哭喊出聲,伸出手想抓住對方但被母親抱到懷里,shi漉漉的眼淚落下來:“乖。”
做為圣女的代價是終生孤獨(dú),沒有母親愿意用孩子的榮譽(yù)和幸福做交換。
云問虞沒有嫉妒過對方,她看云問牙像看美麗虛幻的影子,是鏡子里的自己。她把好吃的糕點(diǎn)藏起來悄悄給對方帶過去,漂亮的首飾也藏在袖子里一并帶去,用不上的東西都通通拿過去。
可無論是什么,云問牙都欣然接受,后來的圣女是不會有表情的,但年幼的云問牙還會對妹妹笑一笑,記得妹妹換了哪顆牙齒,算著時間等待對方過來。但再不愿意,她依然一日一日地長大,離入神廟的日子越來越近,不得不離開家,也意味著她離開了云問虞。
煙火大會與她無關(guān)的,世上所有美麗熱鬧的事物都和她有界限,除去云問虞。她的妹妹fanqiang過來問她要不要去看煙火大會,光映在云問虞眼睛里。
其實(shí)我看到煙火了
云問牙望著妹妹的眼睛,點(diǎn)一下頭,即使明白這是不被允許的,她們依然在夜色掩護(hù)下悄悄交換裝束,云問虞代替她坐到了紗幔之后。云問虞以為這是天衣無縫的計劃,她的眼睛里有跳動的燭火,鏡頭湊近時袁溪行能聽見觀眾壓抑不住的贊嘆聲。
但這種時候總會發(fā)生什么。被迫以男身存活的齊玨提著握不動的重劍跌跌撞撞進(jìn)了神廟,云問虞以為對方要刺殺她,正在為替姐姐擋過一劫暗喜時對方把劍扔在她身前:“我要把這把寶劍獻(xiàn)給圣女?!?/p>
“那你要求什么?”
云問虞先是被嚇了一跳,再抬頭的時候隔著紗用目光描繪對方的輪廓,好清俊的少年,臉上沾了塵土也一樣引人注目,垂著的眉眼落寞。她的心提起來,后悔自己沒有問過姐姐圣女該怎么應(yīng)對信徒,而底下的人忽然直直地跪下去了。
和往常貼個胡子化淡妝就敷衍過去的男扮女裝不同,跪下去的齊玨在這一刻也被鏡頭掃中,雄雌莫辨的美。“他”跪著,唇快抿成一條線,開口時卻哽咽了一聲:“我求能死在此刻,不必偽裝男子?!?/p>
這一聲哽咽捏住云問虞心臟,她明白自己撞破秘密,眼前的少年是女兒身,但跪著的人還沒等她回答就哽咽著把頭低得更低,聲音破碎:“我不想當(dāng)將軍?!?/p>
云問虞心下一動,即使知道并不該為之,她還是撩開紗的一角:“你抬起頭來讓我看看。“圣女,她果然是成不了圣女,無法用命理寬慰他人,她看著抬起頭來的一張忐忑的臉,除鼻尖的紅之外依舊冷淡的臉,說出出自本心的許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