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指一下下敲在腿上。
階梯教室。
古老的石雕穹頂下,穿著考究的英國男人轉(zhuǎn)動著手中的鋼筆,在講臺上的人名單中畫了個圈。
他胡須微動,張口敲定了比賽的最終候選人。
冰尤忙了一個月的作品徹底打了水漂。
昨晚付競澤送她回公寓,
不由分說闖進她的房間,
說是“確保安全送達”,
其實是伺機看她屋里有沒有男人的痕跡。
她嫌他煩,故意討他誤會。
邊靠在沙發(fā)上脫著高跟鞋,邊用輕飄飄的語氣說了句:進我房間的男人,你是第一個這么不懂事的。
其實說的倒也沒錯,
目前只有他進來過。
可付競澤中了套,偏往邪門了想,冷著臉在房間里轉(zhuǎn)悠,半天不肯下樓。蹲下逗狗的時候,被她摔過去的煙盒發(fā)了最后通牒。
那會兒冰尤要換睡衣,
時間已經(jīng)十一點了。
她緩過神,看著面前的教授以昨晚沒聯(lián)系上她為由,把候選人的名額給了成績低她一大截的白人女孩。
女孩金發(fā)碧眼,嚼著口香糖,走到講臺前簽字的時候,眼睛從上到下把冰尤掃了個遍。
蹦跳著下臺時,嘴里說了句“
bookwor”
“書呆子”,
也是他們嘲諷亞洲留學生的特別手段。
冰尤瞥了眼名單上清一色的白人,笑著把課堂作業(yè)放在了講臺桌面上,對教授投來的目光視若無睹。
她拽著單肩背的包帶,轉(zhuǎn)身走出教室。
門在身后關(guān)上的一瞬,順手取下了架在鼻梁上的鏡框,扔進了包里。
“純他媽浪費時間?!?/p>
廊道上全是一涌而入趕課的學生,拿著面包或果汁,行色匆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