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尤像一塊碎掉的玻璃,說出口的話帶著匕首,刺向他也刺向自己。
付競澤一步步走到浴缸邊,從暗處來到了明處,他眼框猩紅,額頭上暴起的青筋根根分明。
“是嘛,狗,狗他媽能心甘情愿被你耍這么久,能為了你的事費心勞力到這份兒上,還是狗能像我這么賤,明知道你玩手段還上趕著往上貼???”
冰尤聽他說完,憤然從浴缸里站起身,身體上□□。
她一頭長發(fā)攜著水流落在背上,蝴蝶骨似要掙脫皮肉生長出來。起伏有致的軀體冰肌瑩徹,和他的視線不再隔著任何遮擋。
她的這張臉,他看一百次也會原諒一百次。
他們共同呼吸在這幾平的天地,像兩個賭到最后失去全部籌碼的人。
好落魄好潦倒,也好美。
他用一刻猶豫,用一秒抱住了她。
溫暖的沼澤環(huán)繞了她掛滿水珠的身體,也徹底把他身上的外套打的shi透。
冰尤在他臂彎里掙扎著想要離開,拳頭胡亂砸在了他身上,每一下都用盡全力,每一下都是打算留下淤青。
付競澤手上的力道沒有減弱,等她的狂風(fēng)暴雨宣泄完,依舊穩(wěn)穩(wěn)地托著她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兩人隔著浴缸的池壁,終于都折騰地沒了力氣,也開始有了戀人的依依不舍。
她掛在他脖頸上的手臂細(xì)弱和蒼白,像兩條交叉的藤蔓緊緊交織。
他的手劃過她的脊背,聲音沙啞:“冰,瘦了好多?!?/p>
冰尤的眼淚混著浴池的水,弄不清楚。
她猜測他和自己一樣,瘋狂的想念過,就像她不管是在狂歡落幕后,還是在孤獨到谷底之后,都熱切想念著他的擁抱。
“我恨你。”
“我也愛你?!?/p>
付競澤的吻是切實的動詞,他溫?zé)岬氖终茣T谒难C,直至兩人都走向自取滅亡的混亂里。
她閉著眼睛,任由他在shi淋淋的霧中打撈自己。
剝開淬毒的冰層,是里面熟透了的,帶著血的真心。
月光盈沛。
他懂情調(diào),
識相地沒有開燈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