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女孩折騰著穿衣服的聲音很鮮活。
聽到碰撞的那一聲后,他下意識停頓。
“怎么了?”
付競澤朝外面喊了一聲。
水壺上的鈕也咔一下彈起。
冰尤低頭撐著地毯,吃痛地緩著勁,面部猙獰在一起。深吸一口氣平復好感覺之后,才用正常的語氣應了一聲。
“沒事?!?/p>
等到付競澤出來的時候。
她人窩在沙發(fā),手骨結(jié)處發(fā)紅。
他把退燒藥和水送到她面前,冰尤賭氣地遲遲不肯接過。
她靠在沙發(fā)背上,耷拉著眼皮看他的手停在半空,似乎在用這種方法排解心理的憋屈。
他倔不過,開腔提醒:“把藥吃了?!?/p>
“酒店的照片你也收到了?”
“你先把藥吃了?!?/p>
“我哪來的心情吃藥!”
頃刻間,她手臂一揮,拍在了他拿著膠囊的那只手上,兩粒藥掉在地毯上。
連帶著他另一只拿著水杯的手受到震顫,里面的熱水溢出杯壁,一小部分打在他手上。
怕灑,即便燙也沒有松手。
付競澤眉頭抽搐,忍痛把杯子放定在茶幾上。
她知道自己闖了禍,態(tài)度軟了下來。
突如其來的崩潰讓鼻腔傳來一陣酸楚,眼淚就這樣奪眶而出,成滴劃過她的臉頰。
他原本扶正的天平又再次向她傾斜。
想要問出口的好多事徹底爛在心里,變成糜爛發(fā)癢的創(chuàng)口,夾著銹跡,爛得徹底。
他坐在沙發(fā)上,把她整個人撈起跨坐在自己懷里,手掌在背上安撫。
她高燒不退,也不想掙脫。
滾燙的額頭壓在他肩膀處,仿佛要把他的身體熔出一個深坑。兩具軀體都有不可言說地疲憊,像在湖面升起了一塊失落的沙洲。
窗外的細雨霏霏,輕柔地如同愛人的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