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一敲,落在了桌面的支票上。
公園上空的雨勢漸小,整片場地霧氣蒙蒙,纏綿悱惻。
冰尤站在路邊臨時搭起的雨棚下面,靠著桌沿,向他的方向扔了支筆。
“看你誠意嘍?!?/p>
她帶他來的地方是藝術(shù)節(jié)的捐資處。
私人捐款會投入到不久之后冰尤在倫敦的畫展,而拍賣產(chǎn)生的資金,會加入到青少年疾病的幫扶。
付競澤的眉釘隨潮shi的空氣發(fā)癢,腦海里全是之前外教吹的耳邊風(fēng)————打釘子破財。
他抬手抄起一旁的筆,流暢地落下一串?dāng)?shù)字。
巨額,整數(shù),
有對她的愧疚。
工作人員是個打零工的男孩,拿起支票看到上面的數(shù)字后,以為他在開玩笑。咧著嘴看向倚在桌上的冰尤。
她喝了口罐裝可樂,回眸對上他的臉。
神情不像鬧著玩。
男生的笑容僵在臉上,這才意識到是玩真的,立刻小心翼翼地把支票放進(jìn)一個皮質(zhì)的票夾。
怕折角,捋得極其規(guī)整。
這期間,眼神一直瞥向插兜站著的付競澤。
從頭到腳,從左到右。
冰尤目視前方的雨,把手中的易拉罐放在桌案。
“這么多年照顧你的狗,收點利息不過分吧?”
“應(yīng)該的?!?/p>
她明擺著要切他的錢,嗓音掛冰,多一點感情都不肯表露??陕牭剿@聲不咸不淡的回復(fù),還是把頭偏向了一邊。
付競澤的目光從她身上單薄的外套,到被風(fēng)吹的有些發(fā)紅的雙膝。
情緒觸底反彈。
“你之前的手機號不用了?”
冰尤轉(zhuǎn)頭對上他的眼睛,一側(cè)的外套輕輕滑落到臂彎,露出里面掛著吊帶裙的肩膀。
“用啊,只是沒回你?!?/p>
她說時輕笑著,眼含波光,仿佛知道這句話會以哪般程度刺痛他,會讓他多抓心撓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