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通過電話線傳過來的小心翼翼的沉甸甸的愛意,仍然將她撞個滿懷,讓她厭惡。虞月夜厭惡愛豆生活,無數(shù)熱切的仿佛毒蛇芯子的目光,望著她時恨不得從她身上扒下一層皮。無孔不入的關(guān)注和騷擾,把她逼得無路可走幾乎崩潰。她沒有想過要登上怎樣的高度,也不享受被仰望的生活,日復(fù)一日地偽裝已經(jīng)厭倦了,她想要退圈了。
掛掉沒多久,電話又重新響起來,虞月夜以為小粉絲又不舍地打了過來,再不情愿也還是面色冷硬地接了。
然而電話那頭是男人。
“阮疏星,我告訴你,是我喜歡霏霏是我不對,和霏霏無關(guān)!你不要再傷害她了,有本事你就來找我!霏霏是一個單純的好女孩,你要是傷害了她,我不會放過你!”
這個男人說的什么屁話?惡俗狗血的戲碼在她面前展開,男人話語里透著的優(yōu)越感突破天際,虞月夜恨不得當(dāng)即就把對方打包送進垃圾桶,連帶那個霏霏。
虞月夜掛了電話,告誡自己冷靜不要和對方計較,這是阮疏星的私事與她無關(guān)。雖然沒演過戲,但從小到大在其他女生嘴里也聽到過言情小說和電視劇,此等狗血戲碼——大約是閨蜜搶了自己喜歡的人,虞月夜雖然驚訝,但也不至于束手無策,只是覺得荒謬。
生活才是最濃墨重彩的狗血,滾燙淋漓地潑下來,讓人應(yīng)接不暇。
很快,霏霏也打了電話過來,她眼疾手快地點了錄音——畢竟不是原主,這件事的處理權(quán)還是要交給宋疏星。
“疏星,你聽我解釋,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……”那頭傳來柔軟的少女音,和虞月夜想象中的委屈的女生不同。
虞月夜點頭,覺得雖然她已經(jīng)大致猜到了故事的開頭經(jīng)過結(jié)果,但還是應(yīng)該給對方一個解釋的機會:“嗯,我聽著,你解釋吧?!?/p>
那頭愣了一下:“軟軟,你怎么這么大人了還要和我鬧脾氣,你不相信我嗎?你這樣我會很傷心的,我說過很多次……”
虞月夜擰眉:“我沒鬧。”
柔軟甜蜜的聲線冷冷地說這樣的話時,不像真生氣倒像是在鬧脾氣了。林霏霏笑起來:“好好好,你沒鬧,我們什么時候再一起出去?這次算我錯了,以后再也不一個人去逛商場了?!?/p>
輕輕松松地把話題揭過去了,虞月夜猜想原主就是這樣好哄的人,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(fā),但可惜她不是:“你不是準(zhǔn)備要解釋嗎?”
林霏霏噎住,所幸她早有準(zhǔn)備:“是是是,我不該私底下和他見面,但是我們只是不小心在商場里碰到了。畢竟是學(xué)長嘛,他過來和我說話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他呀?當(dāng)時在試衣服,一出來就看到他了……他搶著付款我也不想的。難道寶寶你還不相信我嗎?”
說實話,真的一點都不相信你。
虞月夜“嗯”了一聲,強忍不耐問她:“你說完了嗎?”
林霏霏再次噎?。骸拔艺f完了……但是寶寶你不相信我……我真的要生氣——”
“了”字還沒說完,虞月夜已經(jīng)掛掉了電話。然后她迅速地把電話的錄音發(fā)給了宋疏星,開始收拾東西準(zhǔn)備去上課。
她已經(jīng)看過了貼著的課程表,宋疏星學(xué)的是商科,今天上午正好有一節(jié)宏觀經(jīng)濟學(xué)。
宋疏星到了拍攝現(xiàn)場,正化妝,手機在桌上響了一聲,她忍不住歡呼了一聲——她給自己的號碼設(shè)置了特別關(guān)注,提示音都和別人有所不同。
收到愛豆信息的喜悅讓她眉飛色舞,嚇得化妝師姐姐差點畫歪眼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