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母露出了受傷的表情,她對著鏡子練習過數(shù)次,能夠把表情做得既動人又哀憐,沒有人能夠厭惡她。
但虞月夜已經(jīng)厭倦和她演戲了,虞母只能婉轉(zhuǎn)而低聲地說出真正想說的話:“我生病了,可能需要一筆錢,你能不能給我這個數(shù)?”她把手機轉(zhuǎn)到虞月夜面前,那只是虞月夜工作一年四分之一的收入。
比虞月夜想象中少得多。
她的遲疑被解讀為不滿,虞母抓住了她的手:“我是真的生病了,是腫瘤!你難道就一點都不關(guān)心嗎?我又不是為了你的錢來找你的,我這么多年忍著你爸爸,全都是為了你!”
“你忍著他,是因為你愛他,和我沒關(guān)系?!?/p>
虞月夜不想和她多說,垂下眼簾:“我會把錢打到賬上的,以后不要再找我了……如果你像這一次接受采訪的話,我不會再寄錢過去了。”
門忽然被人用力地推開了,門板背后有把手吸住墻壁沒發(fā)出太大聲響,宋疏星的五官都皺在一起,沖進來的樣子氣勢很足:“出去!我不許你來找虞月夜!”
“你是誰?”
虞月夜幾乎要流眼淚了,她的人生里原來缺乏一個站在她面前的人,她這一刻才發(fā)現(xiàn)。
即使不站出來也沒關(guān)系的。
她左手還扎著針管,但撐著從床上走下來:“你要是敢對她動手,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!你就和我爸爸一樣去死吧!”
虞母轉(zhuǎn)過頭,像被乖巧溫順的家貓咬破喉管那樣,滿臉都是痛楚:“你說什么?我什么都沒做!”
從門口闖進來的小姑娘直接跑到了虞月夜身邊,虞母視線落到她身上,再看虞月夜的表情,她的腦子里轟地一聲——原來是這樣。
她的女兒最致命的最無法告人的秘密。
她已經(jīng)知道了。
“你原來是……你怎么會變成這樣?你如果不給我錢,你就等著上八卦新聞吧!”她的面孔扭曲著,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,但她踩到了剛才她打落的果盤,向前撲倒。
虞月夜抓住了宋疏星,像抓住一只小鳥,那種戰(zhàn)栗的甜美的心情,激動著擔憂自己不能真正地擁有它。
“你先出去?!?/p>
她輕柔地說出這句話,聲音陌生地從喉嚨里躍出來,她的母親倒在地上,因為疼痛臉色發(fā)白。
“媽媽,原來你會痛啊?!?/p>
看著宋疏星把門帶上,虞月夜說出了真心話,她心里醞釀了二十年的恨像一把鋒利的刀:“我以為你從來不會痛。”
“到底是哪里在痛?”
她伸出想要撫摸母親的臉,又收回手,她不愿意碰那張熟悉的面孔:“我知道,其實你一直嫉妒我,憎恨我,希望能毀了我,但是沒有用的?!?/p>
“媽媽,這個世界上,只有我可以毀了我自己?!?/p>
虞月夜站起身,她忽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對母親也存在毒汁一樣的恨意,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,她有更重要的事情,那就是打造一個能夠誘騙小鳥的好籠子。
回到劇組時粉絲還在等待,虞月夜下車收了一圈的信,圍著她的大多數(shù)都是臉頰紅紅的女孩,每個人都殷切地關(guān)心著她。
“寶寶一定要健康!”
“椰椰注意身體!我們愛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