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與川沒有回答,只是給小鄭打了個電話,“送我媽回去。”
不一會兒,小鄭就上樓來,“恭恭敬敬”把呂含秀帶走了。
霍與川拉著呆呆愣愣的林渺進(jìn)了房間。
林渺看著他關(guān)上房門,思緒才一點一點回籠。他掙了掙手,悶悶地說:“我要回學(xué)校了”
霍與川垂下眼看他,“沒有什么想問的么?”
問什么?林渺抓緊了懷里的書包,胡亂地想,
問他是不是要跟趙小姐訂婚了?
問他為什么不告訴自己?
為什么不讓自己走?
訂婚是不是就要結(jié)婚了?
什么時候結(jié)婚?
結(jié)后趙小姐是不是也要住在這里?
那他以后再也不要來了
可霍與川要結(jié)婚,關(guān)他什么事???
是不是結(jié)婚就不會來煩他了
溫?zé)岬闹父共渖纤哪橆a,他聽見霍與川輕聲問:“哭什么?”
“我沒哭”他抬手一摸臉,卻摸到滿手的淚。
為什么會哭?他怔怔地看著shi潤的掌心,好像想到霍與川要結(jié)婚,就好難過,像有人攥住了他的心臟,抓得他好疼。
他想起高二那年,他媽媽生病,吃了好多藥,花了好多好多錢,可還是沒治好。他爸想把家里的房子賣了,他媽媽不同意。
“治不好的,”她躺在醫(yī)院雪白的床單上,虛弱地對他們笑,往日里濃密的頭發(fā)掉得稀稀疏疏,一臉憔悴,“別再花錢了,不用了?!?/p>
她知道,再治下去也是人財兩空,可活著的人還要好好生活。
他媽媽走的那天,他爸處理完醫(yī)院的事,丟了魂一樣帶著他回家。
他們走到半路,他爸突然就哭了,哭得撕心裂肺,說他好痛。
他說他好后悔,后悔沒有早點賣掉房子,要是他們有錢,有很多很多錢,他媽媽就能去最好的醫(yī)院,請最好的醫(yī)生,用最好的藥,或許她就沒事了
他蹲在路邊,痛得直不起腰來,哭得好久好久。
林渺也跟著他哭,又不知道他哪里痛,陪著他蹲在地上,哭得眼睛都睜不開。
他不知道該怎么辦,醫(yī)院里消毒水的氣味像繞在他鼻間,怎么都忘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