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幾上散落著昨夜沒處理完的公務,播放著《討厭我》綜藝的屏幕仍然亮著。直播不知什么時候再次恢復,鏡頭里,江落月坐在后座,懷里正抱著一只狗,微笑著與開車的付云清說著什么。
看著那張臉,江逾下意識探手想去觸碰,卻只碰到冰涼的手機屏幕,這才意識到,這不是在夢里。
——自從夢見江落月后,江逾每一次入睡,都能夢見有關那場聚會的一切。
從一開始只能看見江家人,再到能看清出席宴會的親朋,時至今日,她甚至能回憶起宴會的每一處布置。
有關聚會的細節(jié)越多、越真實,就越讓江逾心驚。她不敢想象,如果真的有那樣一個世界,好不容易回到江家的江落月被親人這樣冷待,會有多么難過。
越發(fā)憐愛思念江落月的同時,她也對江憐言越發(fā)冷淡,甚至開始偏執(zhí)地認為,這是一種預召。
如若再不做出改變與決定,夢中的一切都會成為現(xiàn)實。
江逾站起身,有傭人遞來水,她啞聲問:“江憐言呢?還沒出來?”
前段時間,她就已經想要將江憐言掃地出門,偏偏江憐言一直躲在房間里不肯出來,連景嵐都為她求情,才讓江逾放緩了速度。
女人點頭:“前幾天送的飯憐……江小姐還會吃,但昨天送上去的飯她都一口沒動?!?/p>
江逾習以為常這種手段,只覺得可笑與煩躁:“想用絕食博關注?記得提醒她,媽過幾天出國談生意,到時候沒人護得住她?!?/p>
傭人不敢吭聲,只是點頭。她們直至今日都不清楚,江憐言到底做錯了什么,才讓江逾這么瘋狂地想要斷絕關系,趕出家門。
她可是真真切切在江家生活了十幾年啊,就這么態(tài)度強硬地割舍,未免也太狠心了吧。
后背滿是冷汗,江逾剛想去洗澡,那驚擾她夢的門鈴卻再次響起。
她回身,另一個傭人滿臉不耐地走向大門。
江逾問:“誰?”
女人看了眼樓下,見怪不怪地回答:“江小姐的經紀人?!?/p>
“這幾天她都來了,說想見她?!?/p>
但江逾說過,要將江憐言軟禁,她不允許,周若年連踏進房子的能力都沒有。
而現(xiàn)在誰都知道,江憐言這三個字已經成了禁忌,江逾不主動提,誰主動談及都是觸霉頭,這件事自然日復一日的擱置。
江憐言的經紀人?
不經多少猶豫,江逾已經在記憶角落找到了那個左右逢源、故作親近的人影。
江逾先前一直不解,到底是誰替江憐言聯(lián)系了江落月的養(yǎng)父母去綜藝鬧事。
周若年此時的出現(xiàn),倒是解答了她的困惑。對這種墻頭草來說,只要有足夠的利益,她什么都敢做。
自己沒主動找她的麻煩,周若年居然還敢湊上來?
江逾緩步下樓。
今日的a城天色陰沉,鳥雀短暫停落又振翅遠離,嘰嘰喳喳的聲響里,中年女人敷衍的聲音讓人昏昏欲睡:“不是我們故意不讓你見憐言,而是憐言最近生病了,不想傳染給朋友們?!?/p>
這套說辭她早就不是第一次說了,自從江憐言被軟禁,繳收一切電子設備后,不少聯(lián)絡不上她的朋友主動探訪,都是被她用一樣的話術送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