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才剛剛舉起來,就看見了手腕上戴著的那個觸感冰涼的“手鐲”。
……白榆頓時就蔫了。
算了,她有氣無力地直接倒回了床上,決定徹底放棄接著逃跑的想法。
反正按照哪吒的說法,她是不會想知道如果她逃跑的話,乾坤圈會發(fā)生什么樣的效用的,他那樣子也不像是說謊。就算逃跑成功,要是這回又被抓回來,白榆覺得她的下場可就不止是被軟禁在這兒這么簡單了,反正也就一年的時間,忍忍也就過去了……大概。
所以她也就干脆真按照哪吒離開之前的吩咐一樣,老老實實待在房子里。哪吒還在的時候,白榆總覺得有些束手束腳,所以當(dāng)他離開以后一開始感覺還是挺輕松的,可時間一長,她又覺得怎么都有點不對味。
當(dāng)初在束哲問起的時候,她對哪吒的形容是“理想型”,要是說她沒有點別的想法,就連白榆自己都是不信的。不過,她果然還是更多地將哪吒看作是兄長,更何況,哪吒以前的表現(xiàn)也讓他的態(tài)度很明顯了,想要逾矩的念頭更是動都不敢動。
于是,白榆決定將其理解為是找不到能好好交流的人的煩躁。
——雖然仔細(xì)想想,他們幾日間的交流也算不上是有多讓人愉快,但相較于和其他人還是好多了。
她和那些侍女老婦間的交流也就僅限于日常需要的時候,非必要時也不會閑談。別說是和舒克貝塔它們,就連在無底洞時,與鴛鴦竹青她們談話都要更自在些。這興許就是效忠對象不同的緣故。
她也聽哪吒說過,這些人都是從附近的國家里找來的,或是家道敗落不得不賣身,或是由于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導(dǎo)致沒有居留之所??傊旧隙际菬o法自由謀生的人,他這般將人找來,重新?lián)Q了名字在這兒過活也算是做了件善事。在這種情況下,自然都是對哪吒異常忠心耿耿。
白榆就這么給自己在哪吒不在時產(chǎn)生的焦躁感勉強找了個她自己都不信的理由,姑且讓自己安心了幾天。
而這一天,她正如往常一樣在院內(nèi)隨意走走,卻忽然聽見不遠(yuǎn)處響起了一聲凄厲的尖叫。
尖叫聲是從大門那邊傳來的,白榆覺得有些詫異,心想該不會是生出了什么事端,本來還想著要不干脆將房內(nèi)那兩把長劍取來,但又覺得好像沒什么必要。
在這荒山野嶺里還能有什么妖怪不成?
恍然不覺自己立下了什么旗子的白榆快步走了過去,甚至還搶在別人之前。還沒走近,她就看見有個年輕女子的身影倒在那里,細(xì)一打量也正是這里的侍女之一,卻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而暈倒在了大門后面。
大門看樣子本來是已經(jīng)被打開了的,但被她倒下的身體又給推回去不少,現(xiàn)在只留下了一道縫隙。
難道門口有什么東西?
為了以防萬一,白榆沒有選擇先去扶那名侍女,索性先從另一側(cè)門一窺究竟。
在她開門的一瞬間,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將門又給死死關(guān)上,覺得自己看到的一定都是幻覺。下一秒,白榆又遲疑著拉開了門,面對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,在它們發(fā)出聲音之前搶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然后將兩扇門都嚴(yán)嚴(yán)實實地合上了。
白榆彎下腰,一手拉住那個嚇暈過去的侍女的胳膊,另一手從后面繞過去攬住了她的腰際,輕松地將其半抱了起來,向聞聲趕來的其他人解釋說見她在門口忽然暈了過去,還是先帶回去好好歇息為好。
她則在她們散去之后,順手從旁邊一棵樹上折下一根枝丫,兩指從樹枝上劃過,再將樹枝拋到地上后,就見其幻化成了一個相貌身量都與她絲毫不差的分|身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學(xué)藝尚未精通,分|身的神情呆滯,動作也有稍許僵硬,不過要糊弄過這些普通人應(yīng)該是綽綽有余的了。
看著分|身往廂房那邊走去,白榆轉(zhuǎn)身拉開門閃身鉆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