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道:“就算是有了記憶,就算是同一具肉身,你們也不是同一個人,我想彌補的那個人從一開始就不在了,這些日子不過是我自欺欺人罷了?!?/p>
白榆沒什么應答的興致,只是等著他接著說下去。
“既然從一開始就不是同一個人,你也并非多年前拜我為兄的那個人,也就沒有必要拘著兄妹之禮了。”
“現(xiàn)在想來,金星說得倒不錯?!蹦倪溉粲兴嫉?,“興許,父王當初沒有認下這個義女身份,還真不是什么壞事?!?/p>
哪吒的話說到后來,
白榆已經(jīng)有所預感了。
盡管如此,在聽到最后兩句話時,她仍然有些不敢置信,幾乎感覺自己在幻聽。
不必拘于兄妹之禮?
沒認下這個義女也不算壞事?
她下意識又看了一眼哪吒。
少年人就那么立在那里,饒是夜色也并不掩他容貌清俊,身姿依舊挺拔。他本就并非肉體凡胎,
時間在他身上留不下絲毫痕跡,
除去裝束略有不同之外,看上去去竟然一如往昔——直讓人回憶起他們最初見的那一面。也是直到這時,
白榆才終于意識到,早在那個時候,除了這具身體的兄長突如其來的到來而帶來的震驚之外,
她早就生出了些不該有的心思。
畢竟,
那樣的一雙眼睛,那樣的姿態(tài),
全都是她喜歡的模樣。
“我……”
白榆張了張口,
卻說不出來更多的話。
她自然聽得出來哪吒的意思。
她想起最初她踰矩的時候,哪吒口口聲聲所說的話,如今仔細想來,
他也并非拘泥于禮教之人。
本來也是。
兒時就敢將龍王太子扒皮抽筋,事后還能輕描淡寫地解釋為“一時性急”,就連謝罪的方式也是那么極端的割肉還母、剔骨還父,
重得了性命后還找了李靖去報剔骨之仇——這樣的人,天生的一副反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