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榆無奈地想,旁邊的老板娘還面色如常,這法術(shù)自然未落在凡人眼中。
“娘子覺得如何?”她笑問。
白榆也笑著點點頭。
一錠銀錠被放在桌面上,老板娘一驚,“哎喲,這可不值——”
“就值這么多,不用找了?!蹦倪刚Z氣淡淡。
大娘聞言一怔,隨即嘴角咧開了花。
“那可真是謝謝郎君了,”她把銀錠對著光看了看,又用牙咬了一下,“這得我看多少天攤啊?!?/p>
“走了?!蹦倪傅溃盎蛘哌€有什么想要的?”
“隨便看隨便看?!?/p>
老板娘在一邊附和,“這錢夠買我這好多個攤了。”
白榆樂出聲,這大娘倒是個實誠人,她搖搖頭,“沒事,這個簪子就夠了。”
神仙從不需要在意錢財這種身外之物,哪吒這出手闊綽的原因自然也如此。他見她又走在旁邊,開口問道:“天色不早了,回去嗎?”
天色的確不早。天上一天,地上一年,他們在天庭逗留的時間雖還沒有這么夸張,但凡間也是過了十數(shù)天。這會兒夕陽西下,天邊漸漸染上彩霞。這年代入夜得早,再加之宵禁,路上的行人都三三兩兩地往回走。
斯圖爾特他們能跋山涉水那么遠走過來,平素在這養(yǎng)著生也用不著她擔心。
白榆搖搖頭。
“難得出來一趟,”她道,“這么早回去做什么?!?/p>
她偶爾也樂得不被一群小老鼠吵得清凈。
“你要是喜歡,以后也多出來走走。”
白榆驀地扭頭看向他,數(shù)秒后彎起眼。
“那依我看,”她停下腳步,“今晚不如就住這里吧?!?/p>
抬頭的匾額是一家客棧。
晚膳是樓下伙計送上來的,雖是天子腳下的京城,尋常的客棧當然也不可能有多精致豐盛到與他們平日的飲食相比。
伙計和賬房在安排時默認了他們是同一間房,白榆也好哪吒也罷,誰都沒特意點出來改正這一點。
感覺他們倆都是在各懷鬼胎。
啜飲著茶水,白榆內(nèi)心腹誹。
這茶葉在人間算好,她喝著卻一般,茶味嫌淡。當然,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心里正七上八下,而跟她相比,某人坐在那里實在是不動如山。
這讓白榆心里有了那么一點點不平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