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榆皺起了眉。
如果真是老鼠精自己煉出來的藥,又是以老鼠精的血為藥引,那么……為什么她和哪吒都喝了這茶水卻只有她安然無事大概也有的解釋了,也許是獨獨于她一人無效吧。
“本來這藥在試用了幾次之后發(fā)現(xiàn)藥力太猛無處可用,就將它收了起來,不過既然是作為二當(dāng)家的,區(qū)區(qū)一點藥粉當(dāng)然是取得出來的。我便將它化入水中又瀝在茶葉上后催干,既然本就無色無味,下在茶水里也不會被發(fā)覺?!?/p>
“什么時候?”
“大抵,”黃喉又往她房中瞄了一眼,“是從那位三太子大駕光臨到這簡陋的洞府之中的時候吧?!?/p>
說完這句話,他忽地收起了笑容。
“你果然不是她。”
他面無表情地說道。
白榆聞言,一股涼氣嗖地從脊梁骨爬了上來,她不動聲色地稍稍將半開在身側(cè)的木門又拉上了一點,另一只手探向了之前和哪吒一起進(jìn)門時隨手搭在旁邊的雙劍中的一把。
“我之前就隱約覺得不對勁,”黃喉手中扇子又是一展,這一回白榆看清楚了,扇子的邊沿處閃著寒光——不,不僅是扇沿,從近處看,整把扇子的材質(zhì)都不同于普通的折扇,倒像是金屬制成的,而扇沿處格外鋒利可以直取人脖頸,“……現(xiàn)在只是讓我更確信罷了,‘奪舍’?”
“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?!?/p>
對于為什么會到這個身體里來,白榆自己也是滿頭霧水抓不到頭緒,這時候更是心情糟糕,既然已經(jīng)被戳穿,她也索性承認(rèn)道:“我倒也有一點是確定了,一開始我還以為你們兩人之間關(guān)系不和,現(xiàn)在看來,你對她這么了解又能看出我們倆的不同之處,我之前的猜想是完完全全錯了?!?/p>
“……倒也不是完全錯了,”黃喉聽到這話竟是恍惚笑了一聲,“單方面關(guān)系不和罷了。”
……哪個單方面???
白榆其實也不是不想知道這倆人到底是什么糾葛,只是如今這情況實在不容許她問個清楚,他帶著這玩意兒來顯然就是來者不善,她現(xiàn)在最在乎的還是黃喉到底打算什么時候下手、又是打算做什么。
“所謂的敵襲,之所以沒有任何傷亡,也是因為是你策劃的,只是一個為了把人引回來的幌子吧?!?/p>
趁著說這話引開他注意力的空當(dāng),她大拇指輕輕一抵,劍刃的鋒芒從劍鞘中泄露出一點。
黃喉卻沒有回答她,自顧自地說了下去。
“我本來也可以裝作視而不見,只要這位三太子沒有來的話,”他故意咬重了“三太子”這三個字,白榆總覺得這是在刻意嘲諷她,“或者說,只要你沒有打定主意要真和他一起回去的話,畢竟就算芯換了,身體總還是她的吧?不過,你的所作所為還是讓我感覺非常危險……特別是聽說你今天終于容人在這院落中進(jìn)出的時候,幸好我早就有所打算,早早將藥下在了茶葉里?!?/p>
他話中隱含的意思莫名讓白榆一陣惡寒。
“你是有一小部分記憶,對吧?”
他突然這么問道,看見白榆不置可否的樣子后,又冷笑一聲。
“那你還真該聽聽三百年前她回來摔了牌位之后說了什么話,我想,這樣你大概就不會這么輕率地做出決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