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悠悠地將哪吒之前的理由拋回去,束哲笑吟吟地又問了一遍先前已經(jīng)問過一次的問題。
“如是一來,三太子又以為如何呢?”
……
這么長時間以來,白榆不知不覺就養(yǎng)成了一個習(xí)慣。雖說一開始只是為了掙脫而所作出的嘗試,可是到了后來,摸摸腕上的金屬圈已經(jīng)成了一種奇怪的下意識而為的舉動,有時候她甚至沒有發(fā)覺自己正在這么做。
——要是突然摸去卻發(fā)現(xiàn)空蕩蕩一片,她估計還會因此而驚訝。
且不說這在白榆看來肯定是件壞事,現(xiàn)在的她滿心都充斥著一種煩躁感,當然也不會去有閑工夫關(guān)注這些。她的目光時不時瞥向站在一邊的人,這位造成眼下局面的罪魁禍首卻是一副滿面事不關(guān)己高高掛起的樣子,仿佛根本意識不到事情嚴重性一樣。
當然以他的性格而言,能意識到那才是怪事。
白榆異常后悔之前居然寄希望于束哲,要是能回到一個時辰前,她絕不會再選擇這種讓兩人面對面對峙的方式了。雖然那時候的她不會想到會演變成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,不過要是稍微再多考慮一下,也許能換個稍微好點的方式,也用不著淪落到現(xiàn)在這樣幾乎要想破腦瓜還不一定能想出解決辦法的局面了。
她幾乎都不愿意去回想剛才到底是怎么絞盡腦汁把哪吒糊弄過去的,也不想去回憶哪吒的臉色到底有多么難看?!傊?,現(xiàn)在姑且算是把這劍拔弩張的兩人給分開了。他們兩人說到后面,白榆就是再眼瞎也看得出束哲是在故意撩撥哪吒,只是她實在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。
她自以為經(jīng)過了這么些年的想出,對這人的品性還是了解幾分的,所以在他突然出現(xiàn)在面前的時候才會相信他能解決她與哪吒間尷尬的處境。
她做不到的事情,束哲能做到——雖然還是有些不愿意承認,不過白榆心里確實是這么認為的。
可白榆事到如今覺得,她果然還是看不透這個人。
“不管你是怎么想的,”沉默半晌后,是以白榆如是開口道,“我是真心實意把你當師父的?!?/p>
往日這話對白榆來說恥度有那么一點點高,不過現(xiàn)在她已經(jīng)豁出去了,索性也顧不上這些了,她現(xiàn)在是真的有點惱火。
“嗯?”
哪料得聽她說話的這人聞言似是疑惑地歪著頭應(yīng)了一聲,眼睛還眨了兩眨。
白榆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如果說剛才她還是壓著自己的火氣,這會兒可是真快炸了。
這人啊,火氣一大就容易大腦充血,這大腦一充血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,這一控制不住自己就——
就容易直接動手。
白榆自認平時脾氣還是挺好的,或者不是挺好,是太好說話了——雖然這話由她自己說出來有些厚顏無恥。想當初她也是“一言不合”卸過別人胳膊的人,可她之后都干了啥,面對哪吒三太子硬氣不起來只敢跑路,束哲要求捏肩捶腿還真就應(yīng)著,還莫名其妙收了一群小老鼠當手下。
而到了現(xiàn)在,她是真沉不下去氣了。
兩人之間隔的距離不算遠,白榆直接上前幾步——
然后一把揪住了束哲的領(lǐng)子。
“哎哎哎,”偏生被她拽了領(lǐng)子的人還是一臉無辜且受了驚嚇似的樣子,“我知道啊,所以怎么了?”
白榆都快氣笑了。
“咱有話好好說,有話好好說,這像個什么體統(tǒng)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