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時候他還沒生病,他也不知道宋夜的名字。
那是一個明媚的深秋午后,學校的銀杏已經(jīng)開始掉葉子。
紀青槐和朋友在籃球場酣戰(zhàn),出了一身的汗,中場休息的空檔,朋友遞給他一瓶礦泉水。
他接過,嘴對著瓶口的時候,就是這一抬頭的功夫,視線里突然闖進了一個人影,隔著鋼絲網(wǎng),白襯衫西裝褲,站在銀杏樹下面,黃色的葉子空中飄零輾轉,紀青槐看到那個人沖著他笑了一下。
正中心口。
那瞬間的紀青槐格外慌亂,導致瓶子里的水全倒在了臉上,緊接著打shi了他的衣服,他反應過來退了一步,剛好又從側面砸過來一個籃球,他退的這一步直接撞上籃球。
手里的瓶子徹底歪了,冰涼的水澆在褲子上,可謂狼狽。
紀青槐扯了扯褲子,再重新抬頭,哪里還有男人的影子。
那時候紀青槐還以為宋夜是哪個系的學長,四處打聽,想和人認識認識。但人家其實早就畢業(yè)了,已經(jīng)是一名成功人士,去他們學校只是做一個演講。
此后就再沒機會見過。
那個畫面在紀青槐腦子里停留了很久,久到褪色,久到他都忘記這回事兒了,他再次見到了宋夜。
并且是作為他聯(lián)姻對象的宋夜。
其實那時候紀青槐很想問問他記不記得自己,后來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能,那或許只是一個禮貌的微笑,而且或許人家看的根本不是他。
剛結婚那會兒,紀青槐也想和對方搞好關系,做不成真正的夫夫,朋友也可以。但其實他們見面的機會真的不多,就是有心發(fā)展些什么,都沒時間。
他對宋夜的情感太復雜了,尚未萌芽的初戀,夫夫之間的陌生,宋氏和父母公司的糾葛。
“轟隆——”
天空一陣雷聲,猝不及防打斷了紀青槐的思緒。
緊接著噼里啪啦的雨點子便打在車上,紀青槐收回手,車窗升起。
手指在方向盤上摩挲,眉頭緊鎖,雨越下越急,他看了眼時間,決定三分鐘后對方還沒回來,他就下車去找。
紀青槐手指煩躁地敲擊方向盤。
“叩叩叩……”
“叩叩叩……”
“砰——”
從拿傘到下車關門還不到一分鐘。
黑色的傘在空中撐開,
暴雨落下的水珠如同珍珠綴在傘布之上,紀青槐一腳邁進了莊嚴肅穆中。
公墓的規(guī)模很大,分了好幾個區(qū),
下著大暴雨,墓區(qū)根本沒有多少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