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來他知道,那是對方臨死前,對他的寬容。
裘易寒不知道。
所以他天真的,說什么也要戳破那層窗戶紙,要一個答案。
裘易寒趁人睡著偷偷量了人的指圍,為此特意存了一個月的錢,因為錢不多,只能買最普通的那種。
甚至比不上對方衣柜里的一枚袖扣,但這是裘易寒能給的,他雙手掙出來的,最好的了。
只是還沒來得及送出去,柏庭的態(tài)度就變了。
刻意的疏遠,冷漠的對待,那些他們之間若有若無的曖昧都消失不見了。
裘易寒還沒反應過來,柏庭就進了醫(yī)院,冷不丁就有醫(yī)生告訴他,對方還有一個月可活。
可是這一個月,柏庭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,時而清醒,話也不多。
終于等到那人精神頭好一些,卻是油盡燈枯回光返照。
柏庭宣布了遺囑。
他早就定了的。
“過來?!卑赝フ辛苏惺?,把低著頭一語不發(fā)的人叫到跟前。
裘易寒的腳下像是生了根,像是預感到要發(fā)生的事,怎么也無法挪動,還是有人推了他一把,他才走到人跟前蹲下身,維持著平視的高度。
柏庭伸出瘦削的手揉了揉人的頭發(fā)。
瘦了。
裘易寒意識到戒指可能已經(jīng)不合適了。
“唉……你啊……”
裘易寒聽到他嘆了一聲。
他不知道,他看向柏庭的眼睛通紅。
柏庭說:“我只是你的金主,包養(yǎng)你也只是因為生活太過無聊。你很年輕,因為我對你的好,所以會有一時的迷戀,這很正常?!?/p>
裘易寒梗著脖子搖頭,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
柏庭看到對方突然落下的眼淚,愣了一下,接著伸出手擦去人的淚珠,又是一陣嘆氣。
“球球,別哭?!卑赝ゴ蟛糠终Z氣溫和,語言卻很殘忍,“聽話,忘了我?!?/p>
“我打開了你的籠子,你只管去飛。外面的世界很遼闊,你總會遇到你喜歡的人。那時,我也就不算什么了?!?/p>
看著對方的眼淚,柏庭想伸手再次替對方擦去,最終還是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