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枝娘的字小巧,薄薄的幾頁紙上寫的密密麻麻。沒有家常閑談,也沒有解釋問候徐晏。信紙開頭兩個字較尋常的大些,寫著仙術(shù)。
徐晏懂仙術(shù),不過她懂的都是損人不利己的陰險法子,全是上一世跟著玄衣男人學(xué)到的招式。
不過,修習(xí)仙術(shù)若只需要文字法決,那桑城也不至于百年未見仙人。仙人傳承最要緊的是靈氣流通于經(jīng)脈血肉中,沒有先輩指路,只有吞食富含靈力的靈物才能有此奇效。
徐晏沉吟半響,目光掃視整篇法決:
“地載萬物,天垂象,取材于地,取法于天,是以尊天而親地也”[1]
微弱的如同一根細(xì)絲的靈氣緩緩在經(jīng)脈中流轉(zhuǎn),若不是徐晏曾經(jīng)修習(xí)過仙法,也許會直接忽略過去。
果然!徐晏在心里暗嘆。
昨夜她傷勢沉重,如今卻基本好轉(zhuǎn)。沒有藥草的味道,只能是遠(yuǎn)在天邊近在眼前的靈物救了她。怪不得奚薇不愿意說,這般大秘密確實(shí)不該吐露半分。
當(dāng)然,也可能是翠枝娘暗中給她過渡了靈氣。只是從昨夜來看,翠枝娘明顯沒有想過讓她接觸仙法的意思。
收斂心中思索,徐晏將法決牢牢記在心中,然后收好信封。
本以為只能劍走偏鋒,使些陰損法子,沒想到峰回路轉(zhuǎn),如今有此仙法相助,自是應(yīng)該勤勉修習(xí)。
“噔噔”,繡鞋踩在木制階梯上的聲音,隔著一道門傳進(jìn)徐晏的耳中。她倏地睜開眼。
“我回來了?!毕乱幻肭宕嗟呐曉陂T口響起,奚薇推開門走了進(jìn)來。
奚薇瞧見徐晏盤腿坐在床榻上,有些好奇:“你在干什么?”
雖然《玩偶》確實(shí)是一個存在法術(shù)的低魔時代,但女主至始至終都沒有習(xí)得法術(shù)。
“過來?!毙礻虥]有回答奚薇的話,從床榻上起來走到桌邊,朝她招了招手。奚薇走過去和她并肩而坐。
徐晏拿起奚薇的手,兩指并攏搭上纖細(xì)膩白的腕子。
奚薇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自己的經(jīng)脈中經(jīng)過,像一尾小魚兒,飛快地從中掠過。
不過幾息,徐晏換了個動作,抓住她有些冰涼的五指,細(xì)細(xì)撫過,像是在勘察極為寶貴的物件。
“徐晏?”奚薇癢極了,那種半觸不觸的感覺,就像是又暖又軟的毛茸茸在搔她的掌心,癢酥酥地撩人。
“嗯?”徐晏抬眼看她。
奚薇手掌輕顫,忍了又忍,還是利落地抽回手掌,“怎么了?我很癢?!?/p>
徐晏也收回自己的手,冷冰冰地說:“無事。”
聽著這話,奚薇可就不愿意了。
“徐晏,你知不知道所有的悲劇都是從不好好說話開始的?你現(xiàn)在隱瞞我,以后我再知道,就會討厭你?!?/p>
徐晏欲言又止,總覺得奚薇過分自我憐愛。
不過,出于對救命恩人的感恩,她還是多幾分寬容:“你以后好好保護(hù)自己?!?/p>
“你——”此話一出,奚薇知道自己隱瞞的事情已經(jīng)暴露在徐晏眼中,她的驚呼才脫口,被徐晏一把捂住嘴巴:“別亂說話!”
兩人身子離得近,徐晏比奚薇略高幾分。此時她蒙面的白紗軟軟落在奚薇的面頰上,白紗輕柔,徐徐飄動,讓奚薇的臉麻麻癢癢的。
她忍不住用手撓了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