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沒有明說,但奚薇的靈體之事兩人都心知肚明,奚薇也就沒什么掩藏的了。
徐晏低眉沉思,不過她對謝妄的了解實在是太少,只能無奈的把線索按下,等著以后再細細分析。
“那么,你,要去送奚明越嗎?明天?!?/p>
“什么?”奚薇被徐晏突然轉(zhuǎn)移的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。
喝酒
夏日的天氣總是變化多端,昨日還晴空萬里,到了第二天,傾盆的大雨沖刷著整個世界。
整個桑城籠罩在一片綠山薄霧中,朦朧蕭瑟,失去了往日的人潮喧囂。
徐晏站在屋檐下,盯著一條條水流從屋檐滑下,積成一個個小水洼。濺起的滴滴水珠跳上她的裙擺,瞬間染出一層深色。
在她所在地方的十里處,手執(zhí)油紙傘的奚薇站在西直門的路口,望著著黑衣的城衛(wèi)軍押解犯人。
奚明越已經(jīng)換下了明黃的錦衣,白色的囚衣被雨水淋shi,緊緊地粘在身體上。他低著頭,火紅色的卷曲頭發(fā)滴著水,被雨水拉直。
即使失去火靈珠,奚明越的頭發(fā)也沒有再變成黑色。那就像銘刻在他身上的罪證。
奚薇并未上前一步,她只是看著城衛(wèi)軍一步步的動作。
奚明越也沒有回頭看一眼奚薇,不知內(nèi)心在想些什么。自從那日搖紅逝去,他已經(jīng)變成了一副空殼。
也許,不需要多久,奚薇就能收到他的死訊。
沒有求生意志的人,在那樣慘烈的邊城,是活不了多久的。
最后一步,城衛(wèi)軍與獄卒交接,守城的士兵合力打開高大的城門,獄卒拉著囚車緩緩離去,車馬流轉(zhuǎn)的聲音被雨聲掩蓋。最后,連人影都被密集的雨線,再也看不見。
“呼——”奚薇重重吐出一口氣,然后毫不留戀地轉(zhuǎn)身。
她是奚明越的血緣上的妹妹,而這是她繼承的僅剩的一點點親情。
“徐晏,”奚薇走到徐晏身前,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,“我們走吧?!?/p>
徐晏端詳了幾秒奚薇的臉,然后從她手中接過傘柄,“我來吧?!?/p>
“好?!?/p>
一柄油紙傘,繪了精致的仕女圖,在細密的雨滴的沖刷下,沿著傘骨形成一道道雨簾。
雨愈來愈大,狹小的空間下,兩道人影越走越近。
白日里大雨連綿,傍晚天突然放晴,太陽的余輝熱烈非常,紫薇苑里青石板都只剩下淺淺的水跡。
夜深更是星子灑了滿天,月亮羞答答藏在云間,只露出半邊冷白色。
寬闊的紫薇苑小花園里,一簇簇嫩黃的夏菊招搖,花香撲鼻,是賞月的好地方。
奚薇約著徐晏喝酒。徐晏本想拒絕,但想到奚薇今日白日里不痛快,略一遲疑也就答應(yīng)了。
奚薇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壇子酒放在石桌上,又搬了兩個躺椅圍著石桌。
徐晏白日練了會兒腿腳功夫,正在洗漱。奚薇獨自等著,耐不住寂寞擠到夏菊花簇里摘花,也沒有折斷枝莖,從花朵上扯了不少花瓣兒,悄悄地攏在掌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