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了?”耳畔傳來賀昭低沉的聲音。
謝庭川收回了眼神,垂眸道:“是?!?/p>
賀昭動了動身子,卻不想扯到了對方的傷口。
謝庭川一聲沒吭,但是眉頭輕輕往下壓了一下,唇色也微微發(fā)白。
賀昭見狀,將他的手慢慢執(zhí)起來,盯了幾息功夫,道:“謝庭川,你對自己真狠心,這傷口至少得半個月才能結痂?!?/p>
謝庭川抿著唇,一言不發(fā)。
“寧愿割傷自己,都不愿跟朕上床?!辟R昭扯了一下嘴角,“看來在謝卿眼中,朕比這sharen不眨眼的刀子還嚇人?!?/p>
屋外細細簌簌的,是下雨的聲音。
馬上要清明了,這幾日都是連綿不絕的陰雨天。
陰雨天,連帶著人的心情都不好了。
“昨夜朕又看見了了好幾個催朕立后的奏折,你說那些老東西煩不煩?”大概是因為聊到了謝庭川不會答復,他另起了一個話頭。
謝庭川聽到“立后”二字,宛若清潭的眸中才漾出些許波紋:“陛下如今……也該立后了?!?/p>
賀昭聞言,將人緊緊地扣在懷中,報復似的咬了一下他的肩頭,眼中閃爍著幾分玩味與寒光:“行啊,不如謝將軍幫朕選一選,這皇后讓誰來當合適?”
謝庭川的眼睫顫了顫:“微臣不敢妄言?!?/p>
“朕本想給謝將軍辦一個接風宴,但沒成想謝將軍如此關心朕的私事。既然如此,不顧改成游芳宴,讓太妃做東,邀請京中所有達官顯貴家中的適婚女子,將軍覺得如何?”
游芳宴和選秀差不多,若是被皇上看中了就能進宮侍奉左右,封為妃嬪。
謝庭川對上了賀昭的目光,發(fā)現(xiàn)對方也在看自己。
“陛下……做主就是?!?/p>
聽到他這樣說,賀昭臉上的笑慢慢斂回:“那就這么定了,就……后日如何?”
謝庭川啞聲道:“時間倉促,恐怕太妃會力不從心。”
“心意到了就好,本來就是為了給朕選妃立后,看人罷了,旁的也不用看什么,用不著大操大辦?!辟R昭坐起身來,手覆在了他的腹部,眸光暗沉了下來,“可惜啊,謝將軍若是能生就好了?!?/p>
他微微俯身,壓在謝庭川的耳邊,緩緩道:“說不定朕一高興,會立他為皇太子。算起來,也確實是長子?!?/p>
謝庭川聽得唇色發(fā)白,他身子猛烈地顫了一下,往后退去,有意拉開與賀昭的距離,眼神中滿是疏離和防備:“微臣惶恐?!?/p>
賀昭總是在自己面前說一些不著邊際的下流話,就是想給他難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