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奐記日記的習(xí)慣已經(jīng)保持了十多年,從小學(xué)五年級開始,他就一直在寫。青春期的時候嚴奐寫的多,寫的憤怒,寫滿了好幾個本子,用掉十幾只水筆。后來他也寫,但是話少了,內(nèi)容也跟著安靜了下來,有很多時候都是隨便記下今天在哪兒,吃了什么。
嚴奐看了看海,又看了看空白的本子,腦海里第一個出現(xiàn)的居然是謝修南。
他知道“謝”怎么寫,卻拿不準后面兩個是什么字。
于是嚴奐只寫了一個龍飛鳳舞的謝字,就停住了筆。
他又在想謝修南,真的是見鬼了。
嚴奐把日記本啪地一聲合上,放進包里,準備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。再這樣閑下去,他怕自己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。
嚴奐又原路返回。
中山路上還算熱鬧,有條從機場過來的大巴線路,路兩邊也有不少各式各樣的小店。
嚴奐偶爾在某個地方停留的時候,也會去打打短期工。他四處逛了逛,進了一家酒吧。
這個點,酒吧里沒什么人,就吧臺那兒有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。
“嗨?!眹缞J對她笑了笑。
那女人很豐滿,燙了一頭卷發(fā),穿一件大紅色的羊毛大衣,正在低頭抽煙??匆妵缞J之后,她面上沒什么表情,只是上下打量了嚴奐幾眼。
“要點什么?”她問。
嚴奐說:“你這兒招人嗎?”
他在門口看見了招工廣告。
“學(xué)徒,一個月三千,包吃?!迸藷o所謂地說,“怎么樣?干嗎?”
“干。”嚴奐答道。
他回答得很干脆,那女人反倒是猶豫了一下,嚴奐笑著看她,“我有經(jīng)驗?!?/p>
“不是本地人?”女人說,“叫我麗姐就行?!?/p>
嚴奐禮貌地說:“麗姐?!?/p>
“我家親戚在這兒打工,我過來投奔他的……結(jié)果出了點兒事情,只能自己靠自己了?!眹缞J開始胡扯。
麗姐點了點頭,又仔細看了看嚴奐的臉,說:“長得倒是挺好的,還在念書嗎?”
嚴奐搖搖頭,說:“不念了,學(xué)習(xí)成績不好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