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（１）（第1頁）

月光（1）

“原是這么回事。”聽罷女施主娓娓dao來她與那隱雪先生的孽緣，覺慶笑嘆dao。

“rong野失而復得的只有她了，因此分外珍惜，時而珍惜得自覺過了火，傷了心。”

dian首，覺慶相問：“那供養(yǎng)塔，少當家有何打算？”

“這可難到我了，大師?！碧魭朕o后rong野方答：“她既活著，供養(yǎng)塔推掉也無不可，然推了塔，我便再無理由每年來此一見大師了?！?/p>

覺慶聞此睜開雙yan，直直目視廊xia禪庭枯山shui，卻不看shen畔女施主了。

“少當家想來就可來，佛門對眾生敞開。”

他修行二十年的禪心，在說這話時不由自主地偏離了禪dao。

女施主初來妙心寺是她十歲時，小小一個人由乳母之女牽著。好gao好深的山寺啊，女施主說她是一步一臺階地爬上來的，re得滿tou大汗，豆大的汗珠混著淚淌過女施主稚幼的面龐。

覺慶一yan即認chu孩zi是誰，孩zi眨巴眨巴淚yan，仰著腦袋看了他好半會才問乳母之女：“是這位大師嗎，千枝jie？”

覺慶自孩zi乳母之女的kou中得知她的祖母松雪叟川去世一事，孩zi也終于有了來與生父見面的勇氣。

她站在父親跟前，任淚淌著，嘴唇閉得很緊。

孩zi第二次來妙心寺直接開門見山地說要為亡故的摯友立座供養(yǎng)塔，她有自己的錢袋，解開卻沒幾個碎銀。孩zi說先賒著，明年就還上一切供養(yǎng)亡友的開銷。

再后來孩zi的錢袋一年鼓過一年，法會也一年比一年要盛。然誦經(jīng)聲越響，香火味越?jīng)_，覺慶越覺得孩zi的悔恨年復一年地在心中只增不減。

孩zi所嘆所傷的是由大人們的私心編排chu的一chu鬧劇，但孩zi長大了，她和她母親一樣jian韌頑qiang，足夠承受命運的捉nong。

“大師，rong野有心事。”

“請說。”

皺眉垂眸，女施主未啟kou訴來心事。覺慶見她神se凄哀，心xia已有幾分明了。

“少當家的心事說完了?！?/p>

攥了掌中佛珠，rong野搖tou：“罷了，紅塵俗事，rong野莫敢打攪大師修行。”

“可是和你母親有關(guān)?！?/p>

心事叫人看穿，rong野反松一kou氣，思了又思默了又默后方dao：“rong野也知母親就是母親，可有時又覺害怕，怕母親人前犯疾，也怕母親突變模樣卻不自知?！?/p>

“你母親可曾于人前犯疾？”覺慶問dao。

“不曾……母親只在我元服那日喝醉了酒，被jiejie看去了?！?/p>

女施主每年都來，來時會帶些jg1致的素dian心，兩人品茗賞景，覺慶便聽她話起這一年里發(fā)生的事。

聽她說起她已故的祖母，覺慶也知那是位多么視才華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