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偶（16）那她也是人偶嗎（第2頁）

恍惚間，林芙看到了一張臉。

是寡婦澤尼婭。

她死死抱著自己懷里只剩半張臉的女兒，眼窩空洞，齒骨森然，卻還維持著生前最后一瞬的母性保護動作。

林芙胃里一陣陣翻涌。

如果這是澤尼婭，那在鎮(zhèn)里每天逛集市的女人是誰？

她感到劇烈的痛苦涌上心頭。

亞當(dāng)緩緩松開了她。

他站在那些殘骸前方，臉上帶著某種詭異神圣的笑意。

“我們由梅麗莎賜予生命，也應(yīng)由我們最開始來結(jié)束?！彼崧曊f。

“伊娃，你應(yīng)該接受自己的命運?！眮啴?dāng)俯下身，指尖劃過她shi冷的面頰，聲音低得近乎耳語。

“你的一切，從你擁有自我意識的那一刻就已經(jīng)注定了?！?/p>

林芙屏住呼吸。

她看著他。

密密麻麻的烏鴉在他們頭頂盤旋。

黑色羽翼遮蔽天光，空氣中彌漫著尸體與枯枝腐敗的味道。

“烏鴉是我們最好的朋友?！?/p>

亞當(dāng)閉上眼睛，仰頭深吸一口氣，仿佛那些低空掠過的黑翼能將他帶往天堂。

他俯身，指尖卡住林芙后頸，將她半推半拖進那座空墳。

“接受你的命運吧，伊娃，”他輕聲說，“我們本該如此?！?/p>

冰冷的泥土刮過她裸露的肌膚，血跡在墓坑邊緣留下一道道斑駁痕跡。

林芙瘋狂掙扎，指尖死死抓撓亞當(dāng)?shù)氖直邸?/p>

亞當(dāng)俯視著她，兩手如同無法撼動的鋼筋，蒼白的臉孔映著烏鴉翻飛的黑影，整個人如同被舊神賜福的祭司。

亞當(dāng)衣服口袋里的錢包在掙扎中掉下，他欲俯身去撿，卻

“砰！”

槍聲炸裂。

亞當(dāng)?shù)念^顱猛地一震。

一顆子彈干脆利落地穿透了他后腦。

白色與紅色瞬間濺灑，他踉蹌兩步，半跪在泥地里。

他的臉逐漸褪去了血色的偽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