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樣的貨色,陳昊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。
別墅后院,蘇夢怡對山下的對峙充耳不聞。
她凝神將“生命禮贊”的能量導(dǎo)入腳下新翻的菜畦。
菜畦邊緣,幾株不起眼的藤蔓蜿蜒生長,墨綠的枝條上,悄然生出寸許長的尖刺,閃著幽幽的寒芒。
一些不起眼的異色小草,也破土而出,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,潛藏在不易察覺的角落。
她對植物的掌控,日漸精深。
夜色漸濃。
水面上毫無征兆地騰起濃密的白霧,霧氣翻滾著,迅速吞噬了整個落葉山水域,伸手不見五指。
西方禁忌水域深處,一聲壓抑不住的低沉嘶吼穿透濃霧,帶著令人窒息的暴戾和饑餓感,直沖人心底。
陳昊營地中,那個沉默寡言的瘦高男子,鬼魅般立在濃霧邊緣,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雷神基地的山頭,嘴角咧開一個無聲而森然的弧度,像是在欣賞即將上演的獵殺。
夜色如墨,濃霧來得毫無征兆,不過轉(zhuǎn)瞬之間,便將整個落葉山連同周遭水域盡數(shù)吞噬。霧氣粘稠得如同化不開的膠,伸手不見五指,連風(fēng)聲都被這詭異的濃霧悶死在喉嚨里。
山頂別墅,李鶴軒站在窗前,眉頭緊鎖。這霧氣來得太蹊蹺,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邪門。
“軒哥,這霧也太大了,跟特么掉進(jìn)牛奶鍋里似的!”張楠湊過來,甕聲甕氣地抱怨,臉上卻帶著警惕。
李鶴軒沒有說話,他敏銳地感覺到,這濃霧之中,似乎夾雜著某種令人心神不寧的細(xì)微波動。
與此同時,陳昊的營地內(nèi)。那個始終沉默寡言,氣息陰沉的瘦高男子——陰九,正盤膝坐在一艘船的船頭,雙目緊閉,嘴角卻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詭異笑容。絲絲縷縷幾乎不可察的精神力,如同無形的觸手,借著濃霧的掩護(hù),悄無聲息地向落葉山滲透過去。
他的目標(biāo),并非李鶴軒這樣的強者,而是雷神基地中那些意志相對薄弱,或是平日里心懷不滿的邊緣成員。
“雷神基地太苦了,規(guī)矩又多……”
“李鶴軒太狠,跟著他,早晚是炮灰……”
“陳昊首領(lǐng)那邊才是真正的出路,有吃有喝,不受這鳥氣……”
細(xì)碎如同蚊蚋般的低語,仿佛直接在某些幸存者的腦海中響起。幾個平日里好吃懶做,或是對李鶴軒嚴(yán)格的基地規(guī)矩頗有怨言的成員,眼神開始變得迷茫,臉上露出掙扎之色。他們本就意志不堅,此刻被陰九的精神暗示趁虛而入,心中的不滿如同被澆了油的火苗,迅速躥高。
棚戶區(qū)角落,王瑞正躺在一堆干草上,濃霧讓他看不清周圍,但陰九那若有若無的精神低語,卻清晰地鉆入他的腦海。他對李鶴軒的怨恨本就深入骨髓,此刻被這股力量一催化,更是如同找到了宣泄口。
“李鶴軒……憑什么他能作威作福!”王瑞咬牙切齒,眼中閃爍著陰毒的光芒。他悄悄地翻身坐起,借著濃霧的掩護(hù),像只老鼠般在棚戶區(qū)里穿梭,尋找那些同樣面露異色的家伙。
“幾位兄弟,這鬼天氣,待著也憋屈?!蓖跞饓旱土寺曇?,湊到兩個神色游移的幸存者身邊,“有沒有想過,換個活法?”
別墅內(nèi),蘇夢怡臉色有些蒼白,她走到李鶴軒身邊,秀眉緊蹙。
“李先生,這霧……我感覺很不舒服。好像有什么臟東西在飄來飄去,讓人心里發(fā)毛?!彼摹吧Y贊”異能對精神層面的波動同樣敏感,陰九散發(fā)出的精神力雖然隱蔽,卻讓她感到一種源自靈魂的排斥和惡心。
李鶴軒心中一動,蘇夢怡的感覺,印證了他的猜測。
“我知道了?!彼牧伺奶K夢怡的肩膀,示意她安心,“看好菜園,別讓那些東西影響到植物?!?/p>
隨后,他轉(zhuǎn)向張楠,眼神冰冷:“楠子,帶幾個信得過的人,給我盯緊了那些新來的,還有平日里喜歡嚼舌根的家伙。特別是王瑞,別讓他離開你的視線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