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降（7）理智破碎與精神污染微h（第1頁）

夜雨從未停歇。

弗斯科鎮(zhèn)早已不成形狀，仿佛被從現(xiàn)實(shí)中抹除，又被粘稠的洪水和尸體的臭氣重新拼貼成某種死物。

安全屋的墻壁也在隱隱滲水，像皮膚下無法止息的血管，緩慢向內(nèi)侵蝕。

天還未亮，林芙就被腥臭與水聲喚醒。

她坐起身時，空氣如同裹著尸水的棉布，shi冷、發(fā)臭，令人作嘔。腳踝處的水已經(jīng)混濁發(fā)黑，漂浮著幾片發(fā)脹的包裝紙、未食盡的罐頭殘?jiān)?/p>

角落里，德西蕾正背對眾人坐著，一只手抱著蜷縮在角落的多諾萬，像是失去了神智，雙眼通紅，身軀一抖一抖地發(fā)著抖。

克萊因站在門口，披著一件灰綠色的雨披，衣擺已被shi氣濡透。

他正低頭檢查臨時拼湊的木筏，木板間纏著粗繩與撕下的床單，船身縫隙滴水不斷，仿佛隨時會散架。

“藥快沒了，”他喉嚨干澀，聲音低沉，“德西蕾昨天又消耗了鎮(zhèn)靜劑，只剩幾瓶抗生素和繃帶?！?/p>

“我想繼續(xù)出去看看?！绷周秸酒鹕恚唵蜗稻o衣服，手里握著折迭的小刀。

“我和你去?！睏盥曇羝椒€(wěn)，眼神里卻有淡淡焦慮。

“你和沃爾夫一起把?！币料Ｋ拐驹诮锹淅铮聪蚩巳R因。

他的聲音溫和至極，仿佛那聲音來自水下，帶著漣漪般的緩慢與催眠。

克萊因沒說些什么，只是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神情些許頹廢。

雨還在下，沉重得像一層層泥漿鋪在天上。

克萊因與沃爾夫率先出發(fā)。

臨走時，克萊因推開門，洪水咆哮而至，卻在門外一寸處戛然而止。

水面像貼了一層無形的玻璃，狂暴的浪涌化為死寂的停滯。

沃爾夫走前望了伊希斯一眼，眼中有些遲疑。

伊希斯只是背過身去，和林芙交代幾句。

他們出發(fā)了。

林芙聽罷伊希斯的念叨，轉(zhuǎn)身與楊也出門，跳入克萊因組裝的浮筏。

他們的目的地是鎮(zhèn)中心，那邊超市商店多，說不定還有些剩的物資。

水面上仍然漂浮著膨脹的尸體，肢體扭曲，皮膚褪色，臉孔早已模糊。一些尸體上附著透明水蛭似的寄生蟲，在殘肉上如嬰兒吸乳，吸得貪婪。

水下偶爾傳來低沉的隆隆聲，像有巨物從地底翻滾而來。

楊手持長劍，警惕地看著四周：“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靠近我們。”

林芙?jīng)]注意思考這句話，風(fēng)一陣陣卷起腥氣，她腦子一片混沌。

他們沒劃多遠(yuǎn)，水下忽然劇烈震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