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父皇，這龍椅，你坐得太久了?。ǖ?頁）

金鑾殿內(nèi)，血腥與騷臭混雜的刺鼻氣味，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肆意發(fā)酵。

那具倒在地上的魁梧尸體，以及那汩汩流淌的紅白之物，仿佛一塊散發(fā)著死亡寒氣的巨石，堵住了所有人的喉嚨，連呼吸都成了一種奢望。寂靜中，唯有那鮮血滴落金磚的“嘀嗒”聲，和某個大臣牙齒打顫的“咯咯”聲，清晰可聞。

“啊——逆賊??！”

一道尖銳到撕裂耳膜的嘶吼，如同驚雷般炸響，打破了這片凝固的恐怖。

鳳袍上沾染了塵灰的皇后葉氏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瘋貓，從屏風(fēng)后踉蹌沖出。她保養(yǎng)得極好的面容，此刻因極致的恐懼和怨毒而扭曲，五官幾乎挪了位，平日里的雍容華貴蕩然無存。

她伸出顫抖得如同秋風(fēng)中落葉的手，指甲因用力而深陷掌心，指著輪椅上的葉凡，聲音凄厲。

“葉凡！你竟敢當(dāng)?shù)钚袃?，擊殺北莽上使！你是要陷我大夏于萬劫不復(fù)之地啊！”

“你這個從冷宮里爬出來的瘋子！魔鬼！”

她猛地轉(zhuǎn)向那些呆若木雞的殿前侍衛(wèi)，用盡全身力氣尖叫，聲音因用力過猛而變得嘶啞。

“來人！你們都死了嗎？！護(hù)駕！給本宮拿下這個弒殺使臣、意圖謀反的逆賊！”

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里回蕩，卻顯得那般空洞無力。

殿前侍衛(wèi)們，那些平日里威風(fēng)凜凜的大內(nèi)高手，此刻一個個都像是被無形的鎖鏈釘在了原地。他們握著刀柄的手，汗出如漿，滑膩得幾乎抓不穩(wěn)武器，冰冷的刀柄仿佛烙鐵般灼手。

他們看看角落里那個單膝跪地，周身散發(fā)著地獄般氣息，仿佛隨時會擇人而噬的黑袍面具人。

再看看大殿中央那具眉心一個血洞，死不瞑目的蠻夷尸體。

最后，他們的視線不受控制地，落在了輪椅上那個面色蒼白，神情淡漠的青年身上。

動？

誰敢動？

誰又敢去“拿下”一個能讓這等神魔般的存在，跪地稱臣的人？

那是護(hù)駕，還是爭先恐后地去奔赴黃泉？

在這片令人窒息的對峙中，玄鐵輪椅發(fā)出輕微的“吱呀”聲，在這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。

葉凡操控著輪椅，緩緩從角落的陰影中駛出，來到了大殿中央，明亮的光束之下。光線照亮了他病態(tài)蒼白的臉頰，也照亮了他平靜如深潭的眼眸。

他沒有理會狀若瘋癲的皇后，也沒有看那個癱軟在地，將頭埋在雙膝間，身體篩糠般抖動，幾乎要昏厥過去的太子葉無道。

他的輪椅，徑直停在了妹妹葉傾城的面前。

葉傾城怔怔地看著他，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兄長，漂亮的眼睛里，震撼、迷茫、狂喜、擔(dān)憂，種種情緒交織，讓她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