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。
針落可聞的金鑾殿,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準(zhǔn)備開口的夏皇,嘴巴半張,君威蕩然無存。
跪地泣血的葉傾城,淚眼朦朧,下意識地抬起了頭。
滿臉得色的拓跋宏,那張狂的笑容,如同冰雕般凝固在臉上。
而那些低頭裝死的文武百官,此刻像是被無形的線操控的木偶,不約而同地,僵硬地,抬起了自己的腦袋。
唰!唰!唰!
數(shù)百道目光,或驚愕,或疑惑,或鄙夷,如同一張密不透風(fēng)的網(wǎng),齊刷刷地罩向了大殿角落。
那個被遺忘了十年之久的角落。
輪椅上。
那個被整個皇城稱為“病癆鬼”、“將死之人”的九皇子葉凡,不知何時,已經(jīng)睜開了雙眼。
不,那不是一雙眼睛。
那是兩片深不見底的寒潭,是兩座死寂了萬古的星空。
被這雙眼睛注視著,仿佛連靈魂都被看透,所有卑劣的念頭都無所遁形,只剩下源自生命本能的渺小與戰(zhàn)栗。
“九弟!”
一聲厲喝,如平地驚雷,悍然撕裂了這片死寂。
太子葉無道排眾而出。
他身著華貴的四爪金龍袍,面容英俊,此刻卻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。
他用一種看瘋子,更像是在看一坨臟東西的眼神瞪著葉凡,聲色俱厲地呵斥道:
“你瘋了嗎!此乃朝堂重地,商議的是國之大事!豈容你一個將死之人在此胡言亂語!”
“簡直是丟盡了我皇室的臉面!”
“來人!還愣著做什么!快把這個失心瘋的九皇子帶下去!”
他的話語里,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優(yōu)越,以及對葉凡這個弟弟深入骨髓的鄙夷。
在他看來,葉凡的存在,本身就是父皇和大夏皇室的一個污點(diǎn)。
一個連路都走不了的廢物,竟敢在這種場合開口?
這簡直比割地賠款還要讓他感到恥辱!
“哈哈哈哈!”
蠻夷使者拓跋宏在短暫的驚愕后,爆發(fā)出了一陣刺耳至極的狂笑。
他指著輪椅上的葉凡,笑得前仰后合,眼淚都快飆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