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考試（第1頁）

高二的學(xué)業(yè)越來越重，模擬考一次接著一次。林微的物理成績時好時壞，每次考砸了都會躲在圖書館的角落里偷偷掉眼淚。

有天晚自習(xí)，她對著一道電磁學(xué)題發(fā)呆，眼淚啪嗒啪嗒掉在試卷上，暈開了墨跡。突然，一張紙巾遞到她面前，江硯站在桌旁，手里拿著她的錯題本。

“這道題的磁場方向搞反了?！彼紫聛?，聲音壓得很低，“你看，左手定則要掌心朝磁感線的反方向?！?/p>

他握著她的手，用紅筆在草稿紙上畫磁感線，指尖的溫度透過筆桿傳過來。林微的眼淚突然就止住了，只覺得心里暖烘烘的。

“別哭了，”他從口袋里拿出一顆奶糖，剝開糖紙遞給她，“你一哭，星星都要難過了?！?/p>

林微含著奶糖，甜味在舌尖散開，她吸了吸鼻子：“我是不是很笨？總學(xué)不會物理?！?/p>

“才不是，”江硯幫她擦掉眼淚，指尖輕輕碰到她的臉頰，“你只是需要多一點(diǎn)時間。以后每天晚自習(xí)，我?guī)湍阊a(bǔ)物理吧。”

從那以后，他們的晚自習(xí)多了一項任務(wù)。江硯把物理公式寫成卡片，讓她揣在口袋里隨時記；把復(fù)雜的力學(xué)題編成小故事，說“就像兩個人拉繩子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”；在她作業(yè)本上畫小小的星星，寫著“今天也很棒”。

林微也在悄悄努力。她發(fā)現(xiàn)江硯的英語作文總是丟分，就把常用的句型寫成便簽，貼在他的筆盒上；把難記的單詞編成口訣，比如“abunce是救護(hù)車，發(fā)音像‘俺不能死’”；在他的英語書上畫可愛的插畫，幫他標(biāo)注重點(diǎn)段落。

期中考試成績出來那天，林微的物理考了全班第八，江硯的英語第一次上了90分。班主任拿著成績單，笑著說：“你們倆真是互相成就啊?！?/p>

林微看著江硯，他正對著她笑，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身上，白襯衫的領(lǐng)口泛著柔光。她突然明白，雙向的奔赴從來都不是轟轟烈烈，而是藏在每個互相支撐的瞬間里，像夏夜晚風(fēng)，溫柔地漫過時光的窗臺。

九月的雨總是來得猝不及防。放學(xué)時，天空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，豆大的雨點(diǎn)砸在玻璃窗上，發(fā)出噼里啪啦的響聲。林微看著窗外的雨幕，心里有些著急——她今天沒帶傘。

正當(dāng)她發(fā)愁時，江硯走到她座位旁，手里拿著一把黑色的傘?！拔宜湍慊丶??！?/p>

“可是……你家不順路啊?！绷治⒖粗岸矣晏罅?。”

“沒關(guān)系，”他撐開傘，傘面上印著細(xì)碎的星星圖案，“就當(dāng)散步了?！?/p>

他們共撐一把傘走在雨里，傘柄在兩人手中輕輕搖晃。雨水打濕了江硯的半邊肩膀，白襯衫貼在背上，勾勒出清瘦的輪廓。林微往他那邊靠了靠，想把傘往他那邊推，卻被他輕輕按住了手。

“別淋到你?！彼皖^看著她，睫毛上沾著水珠，“你感冒還沒好?！?/p>

走到巷口時，林微看見奶奶站在門口張望，手里拿著一件外套?！靶∮洠爝M(jìn)來！”奶奶笑著招手，“這位是……江硯吧？常聽你提起?！?/p>

江硯的耳朵一下子紅了：“奶奶好?！?/p>

“快進(jìn)來喝杯姜茶，看把孩子淋的?！蹦棠汤幍氖滞堇镒?，“小記總說你幫她補(bǔ)習(xí)，真是太謝謝你了?！?/p>

林微站在門口，看著他們走進(jìn)屋里的背影，心里甜滋滋的。雨還在下，屋檐下的水珠串成了簾子，江硯的傘靠在墻角，星星圖案在燈光下格外清晰。

那天晚上，江硯在林微家待了很久。奶奶拉著他問東問西，從學(xué)習(xí)成績問到喜歡吃什么，他都耐心地一一回答。林微坐在旁邊，看著他和奶奶聊天時溫和的側(cè)臉，看著他幫奶奶擇菜時認(rèn)真的樣子，看著他喝姜茶時被燙得吐舌頭的可愛模樣，心里像揣了顆糖，甜得快要融化。

臨走時，雨已經(jīng)停了。江硯撐開傘，卻把傘往林微那邊傾斜了更多。“下周學(xué)校要舉辦藝術(shù)節(jié)，”他突然說，“我報了吉他彈唱?！?/p>

“真的嗎？”林微眼睛一亮，“唱什么歌？”

“保密?！彼χ嗔巳嗨念^發(fā)，“到時侯你就知道了?！?/p>

月光透過云層灑下來，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。林微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，手里還攥著他剛才擦過手的紙巾，上面有淡淡的薄荷味。她摸了摸食指上的戒指，星軌的紋路硌著指尖，卻覺得無比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