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一出,一旁的玉潤禁不住嘆了口氣。
而聽了這話的趙承淵面色已徹底白了,他只覺得大腦一陣空白,原本留存的旖旎心思蕩然無存。
“姑娘這是,”他聽見自己不可置信地去問,“要與我,與我,劃清界限?”
四周靜了靜,門因著禮數(shù)并未關(guān)上,風(fēng)吹過,吹得門當(dāng)啷響,鳥鳴依舊,卻不如此前覺著靜了,只覺得吵鬧,鬧得煩躁起來。
于溪荷仍是笑著的:“郎君不若先想一想,你于我,到底是婚約多些,還是當(dāng)真有別的情愫?!?/p>
話已至此,意思已說的極明白。
趙承淵渾身都僵了僵,他似要說什么,卻好似也不必再說了,最終只雙手交疊在身前,聲音艱澀:“在下告退,姑娘好生休息?!?/p>
他退出房外,妥帖關(guān)上房門,便是如此也依然是知禮的。
玉潤又嘆了口氣,一番談話下來手里的藥也快涼了,她趕忙將藥遞出:“趙郎君瞧著是個好人,姑娘這般,會不會……”
于溪荷接過藥碗一飲而盡,藥味苦澀,她禁不住皺眉:“那我該如何?我于這幢婚事本就是利用居多,于他而言卻不是。
“他是滿心歡喜將我當(dāng)成他的未婚妻子的,他甚至期待著,期待著成親,期待著與妻子舉案齊眉,恩愛不疑,這些我都給不了?!?/p>
不僅是恩愛不疑給不了,便是以后也不會有,因為她與寧王府始終是對立面。
玉潤接過空了的藥碗,她覺得難受極了,就像打了死結(jié)的九連環(huán),無論如何也解不開。
“可是趙郎君,瞧著是很好的人呀?!?/p>
對啊,怎的這寧王府,偏偏養(yǎng)了個趙承淵,他甚至,純粹的不像這汴京城里的人。
“不說他了,”她收回思緒,“現(xiàn)如今如何了?事情進(jìn)展的可順利?”
玉潤正了神色:“比姑娘想的還要順利些,姑娘讓我放在五姑娘身上的陳皮都沒用上,長公主便直接將人扣了,只說等姑娘醒來再做決斷?!?/p>
這便夠了。
本也并非多精妙的設(shè)局,只要能將人暫時扣下,她便有籌碼。
身上還癢著,她緩緩靠在床頭,眉頭微皺。
玉潤見狀拿過毛巾沾水,覆蓋在紅疹的位置:“姑娘下次莫要這般激進(jìn)了,我以為不過是簡單過敏,誰曾想當(dāng)場便暈了過去,若是知曉這般嚴(yán)重,我定不會同意姑娘這般做。”
冰涼覆蓋在疹子上,緩解了癢意,她垂眸:“可是玉潤,我們沒有時間了?!?/p>
她在于府的時間已經(jīng)不多了,二姑娘出嫁后,她的婚期也將定下。
玉潤仍是不認(rèn)同:“便是如此,也不值得姑娘做到這般,你瞧,這疹子若是撓破了,可是要留疤的?!?/p>
話尾正被就要進(jìn)門的長公主聽見,她一邊推門而入,一邊說著:“怎可能讓你留疤?莫不是忘了,我這還有冰晶玉雪膏呢?!?/p>
玉潤匆忙起身行禮:“長公主萬福?!?/p>
于溪荷也要起身,長公主連忙將人按下:“你這都病著,還行什么禮,且睡著吧。”
她順勢躺回,面上揚(yáng)著笑:“多謝公主,實在是我不好,又毀了公主興致,本是能好好玩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