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（第1頁）

尼森咄咄逼人的語氣變得循循善誘：

“但凡你有任何一點(diǎn)良心，都該放手，把他交給我?guī)ё??！?/p>

“他在我的孤兒院里，會得到最好的醫(yī)治——哪怕不是全世界最好的，但至少是整個鳳凰區(qū)的孤兒院里最好的?！?/p>

——謊言。

哈斯塔緩緩仰頭，像一只嗅聞到了靈魂氣息的黃色攝魂怪。

除了從辦公室北面飄來的海腥氣與化工藥劑的刺鼻味，此時的空氣中，又多了幾種更加微妙的氣味：

促腎上腺素激素、多巴胺、腎上腺素、去甲腎上腺素……

這個人在因說謊而緊張，又因不知名的原因而亢奮激動。

要走一個病痛纏身的殘疾兒童，顯然不值得尼森亢奮，他真正的訴求是什么，恐怕并不如他口上說說的那樣光明正義。

但哈斯塔不在乎人類說不說謊，正不正義。

他在乎的是：

他連建造界面都沒打開，巢還沒來得及開始建，強(qiáng)制進(jìn)入的主線劇情就要從他巢里薅東西走？

哪怕是現(xiàn)實中一手遮天的公司都不敢這么干！

——現(xiàn)實中，也沒有公司員工敢在不佩戴特別規(guī)格頭盔時，直視他的雙眼。

游戲不是現(xiàn)實，精神污染在電子代碼構(gòu)成的世界中很難傳播。

饒是如此，尼森依舊在哈斯塔抬起頭，與那雙兜帽下的黃色雙眼對上視線的瞬間，爆發(fā)出一聲尖銳凄厲、以人類的發(fā)聲器官似乎難以發(fā)出的銳鳴：

“▅▁█▃?。。。。。?！”

而在驚恐到五官變形的尼森身后——

一道小小的黑影，陡然從敞開的窗口掠過。

月色如血，那道孱弱的身影像一只折翼的夜鶯，筆直墜落。

肉體撞擊地面，發(fā)出一聲又脆又悶、難以描述的重響。

憂郁的中次音薩克斯樂聲漸漸響起，仿佛跨越了整片荒涼的白色大陸傳來。

眼前的一切仿佛時間被定格，色調(diào)褪淡，只剩下黑白兩色。

黑體加粗的字幕緩緩浮現(xiàn)，襯著哀樂，像是一場老式電影中的葬禮：

【楔子：注定墜落的時代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