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新月竊喜,到底還是等來她的好奇心。
“房子的事情已經(jīng)處理好,我問怎么處理的,丁苗說我媽找了個冤大頭,具體什么情況不了解,我猜想應(yīng)該是她們行業(yè)內(nèi)人士,讓她導(dǎo)戲,或者安排角色,就賣人情那種?!?/p>
沈新月一點不為媽媽擔(dān)心,“反正爛片那么多,不差這一部兩部的?!?/p>
沈碩年輕時確實有些高尚理想,行業(yè)里摸爬滾打這么多年,悟出個道理,既然同樣是拍爛片,為什么跟錢過不去?
什么情懷什么信仰,總不缺憤慨激昂的新生代。
房子可以填補沈新月很大一部分債務(wù),剩下的不著急,慢慢打工還。
“那些事一開始確實給我很大打擊,但我現(xiàn)在想通了……”
河坎邊,沈新月蹦蹦跳跳,彎腰摘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,“人際的斷舍離,環(huán)境的斷舍離,其實也是我們?nèi)松械囊豁椫匾φn,有時失去未嘗不是好事。”
她說,親人也好,愛人也罷,所有的關(guān)系都是階段性的,總有人要離開,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永恒,即便是頑固的山石。
“而且!而且!”她回頭豎起一指,“兩個人能不能走到最后,光靠一個人的努力是完全不夠的。愛是相互的,懂嗎?”
“這是在點我嗎?”江有盈淡笑。
哈!你知道就好!
沈新月晃晃腦袋,“師傅領(lǐng)進門,修行在個人啦?!?/p>
“多謝沈師傅指點?!苯杏浜系馈?/p>
陽光燦爛,像把蜜糖撒進了荷塘,浮萍星點,紅蜻蜓低掠過水鏡,掀起圈圈細漣。
沈新月饞了,塑料袋里摸出個今早在長水集市上買的青團,湊近彎腰往水里看,幾尾黑鯉游過,她十分驚奇,“你什么時候放的魚苗呀!”
魚尾剪碎了水面墨綠荷葉,江有盈耐心為她解惑,“你忘了,塘水是從小河里抽上來的,魚卵冬眠,天氣暖和起來自然就會孵化,包括一些小螺小蟹,荷塘有自己的生態(tài)?!?/p>
“哇,這么厲害?!?/p>
沈新月還是第一次聽說,“生命無窮偉大!”
荷花是非常喜光的植物,連著一個月的艷陽天,葉子已經(jīng)拔得老高,估摸再過半個月就能看到花開。
遠離鴨棚的地方,江有盈上個月喊劉武用防腐木搭建了一個小涼亭,準(zhǔn)備在亭子里賣涼茶,冬天也方便賞雪。
“以前,我沒在秀坪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個項目。”
沈新月坐在亭里休息,剩下小半口青團不想吃了,噎得慌,干脆扔荷塘里喂魚。
涼茶賣不了幾個錢,就賣那幾個月,不知多少年月才夠買木頭的本,這人就是為好玩。
江有盈倚坐在貴妃靠,手搭欄,忍不住回頭笑了,“想聽我說什么。”
“說實話。”沈新月坐對面,嘴沒閑著又摸出一袋無瓜果干。
“為此刻?!苯杏D(zhuǎn)過頭,將目光投向遠方,音色低沉柔緩,“為與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