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夜未歸。
沈京墨怔忪地看著冰冷的地鋪,直到村里的雞鳴過三遍,她才回過神來,匆忙洗漱過后往學堂趕去。
永寧縣衙。
謝遇歡點過卯后,在縣衙中晃了一圈,才發(fā)現(xiàn)到處都不見陳君遷的蹤影。
抓來一個衙役問他去了何處,衙役卻也撓撓頭表示不知。
他以往不會無故晚來。
莫非自己昨晚的話說得太重了?不至于吧!
謝遇歡疑惑地緩緩收起扇子,正想出去找找,一抬頭,卻發(fā)現(xiàn)陳君遷正抱著一個小酒壇子大小的罐子往后院走來。
他一怔,屏退衙役,上前去攔陳君遷。
陳君遷卻只是看了他一眼,腳步未停,徑直往自己房中而去。
謝遇歡只好跟上。
進了陳君遷的屋子,關上門,他將那大罐子放在桌上,自顧自地倒了盆水,將臉和巾子打shi后,狠命地搓起臉皮來。
看他那力道,恨不得把那層風吹日曬已久的臉皮搓下來。
謝遇歡看了看他已經(jīng)被搓洗到發(fā)紅的臉,精致漂亮的五官都快皺成一團,只覺得自己的臉都開始發(fā)痛了。
陳君遷洗過了臉,轉回身走到桌前,打開罐子,掏出指腹大小的一塊白黃色的面脂就往臉上抹了起來。
邊抹邊問他:“幫我看看這邊兒抹勻了沒有。”
謝遇歡眉頭緊鎖:“大人一大早就出去買了罐面脂?”
“嗯,”他回答得理直氣壯,“昨天你說的話,我覺得挺有道理?!?/p>
謝遇歡不信:“是么?哪句?”
陳君遷閉著眼揉搓著臉:“‘少曬太陽少吹風,實在不行抹點面脂’。你別說,真挺光滑的?!?/p>
謝遇歡:……
謝遇歡:“還有呢?”
陳君遷:“還有我和她不是一路人,是我撿了大便宜。”
謝遇歡:“我可沒這么說?!?/p>
陳君遷:“沒事兒,本來也沒說錯。你快看一眼抹勻沒有?”
謝遇歡無奈地瞅了他那張半黑半白的臉一眼,雖多有嫌棄,卻還是如實道:“鼻子上沒抹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