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便被容祈摟著肩膀兜進懷里,后背傳來輕柔拍撫的力道。掌心漫過霜霧,靈力如月華撫過鶴靈犀戰(zhàn)栗的肩胛。
鶴靈犀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,他把頭埋進容祈懷里,自對方領(lǐng)口和發(fā)梢傳來的冰雪氣息讓他渾噩的意識清明兩分。
“阿容我沒想傷他的。在之前,其實我想的都是和他好好聊一下的?!?/p>
從鶴玦榻上醒來后,指尖觸到芽白群裾的剎那,他忽然想起幼時在云隱宗廊下看到的絲雀——那雀兒死前還在啄著嵌滿寶石的食槽。
他在榻上怔怔坐著,撫過襟前繁復(fù)的纏枝紋,只覺每道金線都像傀儡絲扎進血脈。
那時他便清楚意識到,他和鶴玦沒有可能了。
鶴玦只想要一個柔馴聽話的妹妹,鎖在羅裙里的傀儡。十二分依賴他,愛重他,事事以他為先的妹妹、床伴、還有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。像是養(yǎng)著一只美麗的雀鳥一般,雀鳥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,只要賣乖討主人歡心便好。
若是從前的鶴靈犀如果沒有遇到容祈,沒有無極宗的這些時日,在被逐出師門,靈骨盡碎后,真的會把鶴玦當成唯一的依仗,或者說用來救命的浮木,緊緊攀著他,聽著任之。
但他現(xiàn)在不想穿裙裝別釵環(huán),也不想當清音門的鶴三小姐,鶴玦的妹妹了。
在停云峰看慣了云海的白雀,又如何甘愿再當他人掌心籠鳥。
鶴靈犀忽然攥住容祈的雪袖,面具下的喘息似漏風(fēng)的玉塤:“我只想做鶴靈犀或者,不做鶴靈犀,換一個名字也可以?!?/p>
“都可以?!比萜碛么騭hi的軟巾一根根拭凈他指縫間的血跡,聲調(diào)平靜:“只要你想?!?/p>
“可是阿容我以后就沒有哥哥了?!柄Q靈犀的額頭抵在他肩上,輕聲,“我不要鶴玦了我沒有家人了?!?/p>
話落,他感覺后腦一松,面具系帶被容祈解開。
鶴靈犀茫然地抬頭,后邊傳來茶盞墜地的脆響。
看著容祈抱著人又是拍背安撫、又是擦拭手指的應(yīng)周徊輕嘆:“
“你……”樓迦月怔然看著鶴靈犀蒼白的臉,
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的側(cè)臉起伏弧線和眉骨輪廓轉(zhuǎn)折,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,讓樓迦月詭異生出一種在照鏡子的錯覺來。
他愣愣看了半響,
思緒混亂之下,喃喃:“怎么就確定我是哥哥呢……萬一是我是那個小的呢?”
樓迦月看著對方洇紅shi漉的眼角,
沒由來生出一股細密的疼意,
自己都未察覺的,
聲音放輕許多:“靈犀,我…”
話到唇邊,
又驀的止住。
他想說的太多了,
想問的也太多了,
腦子一團亂麻,
有點不知從何挑起話題。
問我們兩個真的是雙生子嗎?要不要去驗一下血緣關(guān)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