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芳著迷地看著她,輕輕跪在她腳下。
他什么也沒說,只是露出了一個少年般單純的微笑。
接下來的日子是那么的充實而無聊,漫長的歲月難以打發(fā),趙垣偶爾喚馮芳來宮里說話。
唯一一點小的變數(shù),竟是那個王美人。
她一直和梁帝打得火熱,哪怕后來再有別的姿容更加出色的美人進宮,也沒能動搖她的地位。
趙垣也覺得新奇,常同馮芳打賭,揣度此人什么時候會失寵。
單在這件事上,每一次都是馮芳贏。
“像姐姐這樣的女人,怎么能夠理解常人之愛?!瘪T芳不無遺憾地說。
趙垣不屑,只是不再去猜。
“只是她沒有兒子,否則真要和姐姐斗出一番奇景了?!瘪T芳笑起來。
他敢這樣冒犯,是知道無論哪個女人都無法左右動搖趙垣的前途。
畢竟他的姐姐是那么地知曉人心,梁帝忌憚外戚,她就從不重用趙家的人,反而順從他的心意,一力扶持寒門。
虧得朝里那些人還不明就里,把光拿錢不辦事的趙家當成靶子打。
馮芳這樣伴著她,走過了許多歲月。
趙垣并不在意有沒有他,但的確習(xí)慣了他。
除卻他,就只有從梁帝手里搶來的漣娘,算是可以同她作伴的人。
這樣的日子,春去秋來地過了十四年。
元初十五年時,太子提前兩年在青海和南地接來了幾位世家女,預(yù)備從中挑選太子妃。
趙垣對此事并不熱衷。
她兒子有主意地緊,又和她不親密,心里挑上了誰,必要想方設(shè)法達成目的。
這兩年梁帝身體漸漸不從心意,對她多有忌諱。
最大的忌諱,就是太子尚未及冠,子弱而母強,不是好征兆。
從這些人里挑選世子妃,自然也是日后轄制她的一環(huán)。
趙垣覺得有意思的緊,心頭的火熱幾乎難以按捺。
她見證了這男人從襤褸到輝煌、從輝煌再到黯淡,而她自己則已經(jīng)等待太久。
她不適合做戲臺子上的陪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