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默然望著他,許久,終于開口,道:“最好是這樣。哀家不會過問你的決定,可哀家要警告你,你若要走這條路,便要絕情忘愛,喜歡什么男人,玩玩也就是了。若是羈于他,你這路只怕是走不遠(yuǎn)的?!?/p>
弄玉抬眸望向季風(fēng),月霧未散,他在風(fēng)中立著,背脊挺得筆直,帶著自戰(zhàn)場上歷練而來的凜冽氣質(zhì),越發(fā)顯得孤絕。他這樣的人,不該囿于此處,而該在戰(zhàn)場上。
她想著,竟有些心疼。
他似乎察覺到她在看自己,側(cè)目看向她。
弄玉直視著他的眼睛,眉心一動,她沉了臉色,道:“皇祖母放心,孫女問心無愧?!?/p>
鳳臨天下(二)
你和我一樣,不喜歡忍……
臨近深夜,弄玉和季風(fēng)才回到西廂房中。
一路皆是無話。
伯英和遣蘭在院子里守著,一見到弄玉,便急急迎了上來。
遣蘭忙著將披風(fēng)披在弄玉身上,伯英關(guān)切道:“殿下怎么去了那么些時候?事情可成了?”
弄玉點(diǎn)點(diǎn)頭,不由得看了季風(fēng)一眼,道:“皇祖母已答應(yīng)了,明日便動身隨我一道回京?!?/p>
遣蘭面露喜色,道:“果然有殿下在,沒有辦不成的事?!?/p>
伯英有些詫異,道:“這么急?”
弄玉低聲道:“陳持盈的及笄禮就在眼前了?!?/p>
遣蘭道:“依著奴婢說,殿下原該誤了那什么勞什子的及笄禮,讓謝貴妃和宣德公主沒臉才好呢?!?/p>
伯英道:“不許胡說!”
遣蘭趕忙住了口,道:“是。”
弄玉抬眸看向她,道:“臉面這樣的東西,原也不是靠旁人給的。本宮能給她們臉面,自然也能駁了這臉面。”
季風(fēng)聽著,不覺看向她,他將她的神情收入眼中,眸色稍黯,卻沒開口。
伯英微微蹙了蹙眉,道:“奴婢明白了?!?/p>
她言罷,便帶著遣蘭一道下去收拾了。
弄玉這才看向季風(fēng),指著季敏所在的房間,道:“那里燭火還亮著,她定然還沒睡。你去瞧瞧她罷?!?/p>
季風(fēng)微微頷首,剛要動身,又聽得她道:“本宮隨你一道去。”
季風(fēng)腳下一頓,不明就里地看著她,卻終歸沒說什么,只習(xí)慣性地跟在她身后,朝著季敏的房間走去。
季敏受了傷,白日里養(yǎng)足了精神,此時倒是一點(diǎn)睡意也無了。聽得有人走過來,她趕忙跳下床來,不等來人敲門,便“砰”地一聲將門推了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