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寂顯然要跟她演一出翩翩公子救落難小姐的戲碼,耐心十足地解釋道:“在下在江湖中有些仇家,為防尋仇才整日佩戴面具,是以不便在人前露出真容,姑娘海涵。”
這借口找得還挺好,謊話信手拈來。
“那我還是不看了?!卑簿吝B連擺手,十分善解人意,卻又忍不住煩惱,“這樣的話我以后該怎么找你呢?滴水之恩當(dāng)涌泉相報,你救了我,我可不當(dāng)那忘恩負(fù)義之徒!”
少女蹙著眉心,臉頰微鼓的模樣,倒是顯得莫名率真可愛。
如那大戶人家嬌養(yǎng)的小女兒,從未走出過家門,只因看多了外邊的話本子,便也學(xué)了那一副俠肝義膽的做派。
白衣人瞥她一眼,他乃習(xí)武之人,較常人更為耳聰目明,即便黑夜中也將少女神色窺得一清二楚。
他神色晦暗不明,口中則不疾不徐:“姑娘不必言謝,非衣不過是舉手之勞,想來不論何人路見不平,都會出手相救?!?/p>
【裴寂對您的好感度-1,當(dāng)前為-103?!?/p>
安玖這下是結(jié)結(jié)實實愣了,這回扣好感又是因為什么?
她剛才好像也沒說什么觸他霉頭的話吧?
安玖想不明白,又不好露出異樣之色。裴寂這人心思詭譎,誰知道他在想什么,要是再扣她個幾十分,這任務(wù)干脆別做了。
她只是眸光一閃,便連忙低下頭,在身上一通翻找,可惜她被擄走時都已入睡,一些配飾早已卸下,翻了半天才從脖子里扯出一塊乳白色的玉玨來。
安玖將玉玨摘下,遞到白衣人面前:“這個給你?!?/p>
白衣人沒動,掩在面具后的眼眸看著那玉玨,語氣狀似疑惑:“姑娘這是何意?”
安酒鼓了鼓臉頰,一臉認(rèn)真道:“既然你不愿意透露身份,那你拿著這玉玨,以后若遇上困難,便可來找我。我名安酒,安尚書家的女兒,有什么難事都可以幫你解決。”
白衣人:“安尚書家的女兒怎會來九方城?”
此言一出,少女好似惱羞成怒一般,一把拉過男人的手,將玉玨塞進(jìn)他掌心。
口中嘟嘟囔囔:“你不信我嗎?我說是就是,來這就是探親,誰規(guī)定安尚書家的女兒不能來九方城了?”
聲音很小,像是抱怨,偏偏又能被人清楚聽見。
男人指間握著拇指大的玉玨,羊脂白玉溫潤細(xì)膩,材質(zhì)極佳。由于一直被少女貼身佩戴著,其上沾染了她的體溫,在這寒涼的春夜里,攜來一絲溫暖。
隱約間,他似乎嗅到一抹帶著甜意的香氣,如花果般清新。
安玖內(nèi)心自得,她這番操作肯定能刷一波好感度。天性驕蠻卻又率真的少女,傻乎乎地對救命恩人表達(dá)謝意,任誰見了都會產(chǎn)生好感。
然而下一刻,腦海中卻響起一連串的電子音。
【裴寂對您的好感度+1,當(dāng)前為-102?!?/p>